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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般疼爱
时浅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身家百亿的傅氏集团总裁傅知寒。
白富美好友告诉她傅知寒有个白月光,娶她只是想把她当替身而已。
好友语重心长地劝,“你想象一下,以后结婚了他每个月就给你几百万零花钱根本不管你,偶尔回家看看你还是为了怀念白月光,最后因为你终究不是她要跟你离婚,你就只能分点钱!痛苦吗!伤心吗!”
时浅:“!!!”还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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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替身,她每天都在等傅知寒把钞票扔到她脸上,然后跟她离婚。
但是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痴迷,为什么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时浅以为有一天,傅知寒会对她说“你终究不是她”。
谁知道白月光是假的,替身也是假的。
傅知寒宠溺地掐了掐她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不高兴?”
时浅:呵呵。
当初是谁造的谣麻烦出来一下。
精彩选段:“‘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男人像撒旦一样令人恐惧,他掐着那张神似前女友的脸,紧紧将女人束缚在怀里。”
时浅拿起手旁的珍珠奶茶喝了一口,看到这里差点没呛着,她卷翘的睫毛上下颤了颤,“你这男主是什么法外狂徒,非法囚禁真的不会被警察叔叔戴上银手镯吗?”
最近阚子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迷上了写古早替身文学,剧情一章比一章狗血。时浅有些招架不住,她把《亿万娇妻:总裁的替身情人》小说页面关上,专心喝她的奶茶。
“你懂什么,这叫小黑屋play。”阚子璇凑到她面前,长长的睫毛就颤啊颤,“不带感吗?你这个时候应该说多来点多来点。”
这人恐怕对带感有什么误解。
时浅认真思考了半晌,笑眯眯地说,“我觉得如果你下个男朋友是律师或者警察,他们看见你这些小说给你来个小黑屋play更刺激更带感。”
她一脸期待,情节都脑补好了……
阚子璇撇了撇嘴,说到男朋友这个话题,“晚上喝酒去不去,介绍帅哥给你认识,说不定你就找到男朋友了。”
“这件事的概率为零。”
阚子璇瞪大眼睛,拿出一旁的镜子让时浅照照自己的盛世美颜,“就你这张女主角的脸,你说不可能?男人最喜欢你这种胸大无脑的漂亮花瓶……”
时浅气急败坏,拿出抱枕打了她几下。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突然想起了不好的事,“之所以概率为零是因为,我有未婚夫了。”
“啊?”
时浅知道自己有未婚夫这件事,也就比阚子璇早了那么一个星期而已。一个星期前,她尊贵的母上大人惠以云惠女士告诉她有这么一个婚约之后,她顿时想到了那些霸道总裁小说的桥段——
可怜的小白花女主因为家人生病或者欠债被迫成为只手遮天、霸道总裁男主角的笼中雀,每天可怜兮兮以身还债。
时浅十分痛心,“惠女士,你平时打点小麻将就算了,怎么还出去赌博呢?”
惠以云:?
“你缺钱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还是不是你亲女儿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要了我也不一定给。”
“……”惠以云翻了个白眼,用十分慈爱的语气地说,“什么赌博什么缺钱,我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脑子当成胎盘丢掉了?”
“……”
惠以云解释了一下,“婚约是你外公跟人家定的,他早些年对人家有恩,所以就定下了一门婚事。本来我是觉得算了,没想到那男孩家前几天主动联系了我。”
时浅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她外公可真是个人才,二十多年前就知道自己外孙女嫁不出去了吗?
她小声问,“婚约是不是可以取消?”
“想什么呢,这种好事你不要?那男孩叫傅知寒,前段时间去看望了你外公,你外公对他十分满意。据说一表人才、还是上市公司总裁,配你,反正是绰绰有余。”
时浅忽视最后一句里亲妈的挤兑,心想什么一表人才,那个什么总裁肯定是个丑男。她家的条件只是算一般,而且还是单亲家庭,那个男人在没见过自己的前提下就那么殷勤,还提前去看望自己外公,肯定有一方面条件不好……
既然有钱,那肯定长得不好看,至于外公说的那些,老年人的审美可没什么可信度。
时浅在没见过自己未婚夫的时候就已经给他贴上了丑男标签。她倒不是以貌取人,单纯觉得这人都没见过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履行婚约实在是奇怪,这又不是古代,哪有人娶陌生人这么积极的。
时浅跟阚子璇这么一分析,后者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丑、不举、不能生育,三者必占其一。”
时浅疯狂点头,认为这事绝对不简单。
“当然,还有第四种可能性。”阚子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发挥了狗血文学作者的脑补特质,先是念出了柯南的经典台词——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她做出手势,一副十分神秘的模样,“莫非,他、身价亿万的豪门总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偏偏只要你一人。你,漂亮的小废物,外表天真可爱内心善良,一步步踏入他的温柔陷阱。”
时浅:“……”
她这闺蜜,绝对是被狗血小说洗脑了。
“有灵感了。”阚子璇说着说着就拿出键盘,“那种感觉来了,我能一口气写三千字。”
“……”
阚子璇一敲键盘就完全忘记旁边还有个人存在,这话无非是暗示她,时浅把奶茶喝完,识相地拿起外套回家。
五月的桐市少见地多雨,时浅回去之后的两天仍旧是阴雨绵绵。她带了把深绿色的伞去公司,刚坐到工位上同事冉可抱怨道,“这个傅知寒实在是太神秘了,网上连张照片都搜不到,前两天我想去采访他,连他的影子都没摸着。”
傅知寒?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时浅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她那个奇怪的未婚夫也叫傅知寒,难道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她打开电脑百度了一下——
“傅知寒,男,汉族,27岁,SW品牌创始人,现任傅氏集团CEO,是金融界的传奇人物。”
再继续翻找其他材料,确实如冉可所说查找不到正脸的照片,更多的是一些背影或者非本人的图片。这个傅知寒至今还未接受过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也难怪冉可碰了壁。
时浅拿起笔支着自己的下巴,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悠闲地转了转,经过一番思考她认为应该只是同名同姓而已。这个傅知寒如果是她未婚夫,那她明天可以去考虑买一张彩票了。
“想什么呢?”冉可把咖啡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电脑屏幕,“你看你看,这个傅知寒是不是很神秘。为什么这个采访的任务落到我头上了啊,我就算是用美人计也没有施展的空间呀……”
冉可撩了撩头发,拿起镜子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盛世美颜。时浅对于同事这么自恋的状态已经习以为常,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我要不要去他公司楼下蹲一蹲,等他出来我再表演一个美女摔倒,到时候他被我美色迷倒不就能采访了吗?”
时浅想了想,这种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哪有那么容易被美色迷惑,“要不然算了吧,万一人家从别的出口出来,你就白费心思了。”
冉可没就听进去,“不试试怎么行呢。”
她点了点头,想到那句“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勾”,似乎受到了激励,开始整理稿件,做一个努力的打工人。
一天的工作之后,时浅揉了揉脖颈。晚上难得不用加班,时浅开始想象等会儿回去之后洗澡追剧敷面膜的幸福时光,慧女士的信息突然发了过来,“吃饭了吗?”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根据时浅对她母上大人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像平常母亲那样对自己发出这样的关心,于是她回了两个字,“没钱。”
惠以云:“……”
那头久久没发来信息,似乎是对自己亲生女儿十分地无语,当然也有可能在怀疑人生,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女儿。好半晌惠以云才回复了一个老年人专用微笑表情,“我把你地址发给傅知寒了,等会儿他来接你一起吃饭。”
“?”
时浅呼吸一窒,这么猝不及防吗?她打字,“我还没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你就长那样了,医院整个容?”
“……”
时浅低下头哼唧了一声,碎碎念,“山上的大熊猫都要饿死了。”
她第一反应是化个妆,甚至思考这个点要不要回家换身衣服。但是不到三秒钟之后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又不想跟那个人结婚,留好印象这种事似乎没什么必要。
时浅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自己的想法。她起身去卫生间,出来洗手的时候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身黑色的枯燥的职业装,眼神里写着满意。
恰好旁边有个同事在化妆准备跟男朋友去约会,时浅问,“你看我穿成这样去约会合适吗?”
同事打量了她几眼,虽然她说的是衣服但是首先看到的却是她的脸。时浅今天化的是淡妆,五官精致干净,清新得像雨后沾上露珠的茉莉花,长成这样穿什么不好看。
同事差点被美色迷了眼,怔了半晌才看向她衣服,“又不是见老板,穿得太正式了。”
她听了之后放心了下来,“那就好。”
“啊?”
时浅摇头,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像是荡着星河一样,“没什么没什么,我先走啦。”
冰凉的雨滴落在地上,天空阴沉一片,朦朦胧胧地罩下一层藕色的轻纱。黑色的迈巴赫内,后排的男人正低头翻阅一本书,修长的指尖突然间顿了顿,司机周年透过镜子观察了一下老板的表情,“不知道时小姐有没有带伞,要不我去接一下吧?”
“嗯。”
周年知道自己揣测对了老板的心思,他拿了把黑色的伞下车,还没走两步就看见一个看起来干净漂亮的女孩朝这边走过来。时浅拿起老妈发来的图片看了一眼,确实是眼前这辆车。
这车……时浅咽了口唾沫,都不敢多看两眼,生怕自己的眼神会犯罪。
“是时小姐吗?”
她听到声音抬头望了一眼,长睫也跟着掀起来,露出一双透亮的眼睛。面前的人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不是很好看,长成这样才正常,要是又帅气又多金未免太诡异。
时浅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怎么让他恶心自己,嗯,有钱人应该会讨厌拜金女……她这么想着,在周年帮自己收起伞的时候问,“等会儿要去哪儿?”
“是附近的湘野西餐厅。”他的语气很恭敬。
周年打开车门,抬起手放在车门上。时浅没朝里面看,注意力全在周年身上。她没急着坐进去,莞尔一笑,“正好谈谈结婚的事。”
“……?”
周围寂静了一瞬,时浅明显看见周年的表情有些奇怪,她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了一眼,车里居然还有一位。
真皮座椅上坐着个男人,他笔挺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黑色衬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只露出性感的喉结。傅知寒漫不经心地从金丝框眼镜后投来深邃的视线,恰好跟时浅的交缠在一起,仿佛精心雕琢过的五官让人移不开眼。
男人眼尾向上挑,温和的眼神被镜隔住,矛盾地显出几分疏离,他淡淡地问,“你刚刚说,跟谁结婚?”
作者有话说:
浅浅:你听我狡辩。
听说夏天可以把所有暗恋变成热恋,所以醺崽带着新文来辽。
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用评论砸死我叭。前三章都发红包吼!!
下本写火葬场《强势圈养》
时莺一直是娱乐圈的宠儿,
二十岁就步入电影圈的贺臣泽导演,亲手将她调教成影后。
圈内不论谁人都知道时莺是贺臣泽偏爱的女人,半分动不得。
就连时莺自己也这么认为。
她陷入泥潭无法自拔时,是贺臣泽给了她光。
那样高贵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将所有宠爱赠予她。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幸运,直到——
她无意间撞见不一样的贺臣泽。
朋友提及她的名字,
男人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叉牵出血丝,
“小猫小狗,逗着玩解闷罢了。”
她离开,贺臣泽也只不过掐着一根烟,笑得漫不经心,“在外面受苦了,自然会回来。”
然而时莺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同贺臣泽说过一句话,即便重新来过也不愿意跟他有交集。
贺臣泽将所有资源送到她面前、冒着大雨在她楼下道歉、在媒体前公开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为了她差点断腿,也再也没能换来时莺的一个眼神。
曾经矜贵的男人折断一身傲骨,“要是我也供你玩弄呢?”
时莺轻笑了一声,“养狗还会朝我摇尾巴,你能?”
2、人设
她讪笑了一声,“你听错了吧?什么结婚,我有说这句话吗?”
嘈杂声和雨滴的声音被隔绝在窗外,时浅感觉自己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着尴尬,她想往窗外看,但是视线全部被米白色的电动窗帘隔绝了。
时浅没办法,只好缓慢地偏过头看向自己沾了一点脏的高跟鞋鞋跟。看着看着她又不安分地偏过头,瞥见男人手腕上闪过的宝蓝色袖扣,再旁边,是他骨节纤长的手。
单单是看这一个部位就能感觉到男人的矜贵,甚至能想象到它的主人疏离的姿态。时浅几乎可以肯定,她这位未婚夫正是同事采访的对象,那位金融圈的传奇人物傅知寒傅总。所以这才是车的主人,她是怎么做到把他和司机的身份弄反的?
“时小姐为什么会觉得那位是你的未婚夫?”
傅知寒的嗓音突然从耳边传来,轻慢又冰冷,像雪山中流出的冰水,其中掺杂着带了几分玩味和质问。
前面的周年哪敢说话,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打工人,这一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能悄悄在心里祈祷时小姐不要乱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时浅讪笑了一声,尴尬得想要逃离这个世界,她已经找不到比在未婚夫面前跟他司机讨论结婚的事还要更社死的瞬间了。脑子里各种理由找了一遍,时浅见傅知寒等自己的解释很久了,于是赶紧扬起笑脸,“我那不是没看见你吗,第一次见面难免会认错的对不对?”
她眨了眨长睫,试图说服对方。
这句话是事实,她走过来的时候车子后排的帘子都是拉上的,也不知道后排有人。不过时浅说完就意识到这句话有点暴露自己的无知,你家总裁开迈巴赫出来不带司机?
傅知寒敛下眸子,长睫落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他唇角带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微微有些嘲讽。
“……”
时浅抿了抿唇,想到这人是傅知寒不好得罪,不如让他讨厌自己。于是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矫揉造作地眨眨眼睛,天真地问,“傅先生,你都不自己开车的吗?我都不知道你坐在后排呢。”
果然这话说出来空气再度被尴尬给充斥了,连前排的周年嘴角都抽搐了一下,之前对时浅落落大方的印象一下子改写。
傅知寒的表情也有些微妙,时浅观察了一下,心想他肯定受不了,心里好感度减一减一了吧。她见他张了张唇,心想他肯定会说什么刻薄的话,谁知道傅知寒略一思考——
“多个人让你觉得是负担?”
她刚心里有些小得意,尾巴都翘起来了,听到这话怔了半秒钟,“啊?”
傅知寒眼底闪过的光被眼镜挡住,“既然你更喜欢二人世界,下次就不带司机。”
时浅:“……”
她是这个意思吗?
时浅缓缓裂开,又悄悄打量了傅知寒的模样,看上去他似乎还对自己很满意?她杏眸缓缓瞪圆,她有什么?美色吗?这是什么不存在的东西?那智慧知性优雅?笑话,她跟那有关系?
莫非傅知寒阅历十分丰富,平时那些高贵冷艳美女见惯了,非要尝尝她这种清粥白菜?可是……她跟绿茶小白花比似乎也没有什么温柔的优势。
时浅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之际突然想到阚子璇说过的话,莫非……他不行?突然有点同情,年纪轻轻就……
大概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甚至有移动到不该看的地方的趋势,傅知寒挑起眼尾看她,“看够了?”
时浅移开目光,小声嘟囔,“长得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吗?欣赏美的事物是所有人的爱好和权利。”
语气可谓是理不直气也壮。
傅知寒大概是受多了这种恭维,听到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云淡风轻地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用不着这么着急。”
她听完咳嗽了一声,差点被自己呛着,这话什么意思?这就预定下一次见面?
她不想、她不行、她不可。
一路上再无话,到西餐厅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周年将车门打开,举起手请时浅下车,她唇角往上勾了勾,笑得很甜,“谢谢。”
傅知寒是餐厅的常客,一进去服务生就很恭敬地喊了一声“傅先生”,将两个人带到提前订好的包厢里。
这座餐厅是欧式风格,绿色的墙体十分复古,烛台造型的壁灯泛着白色的光,是时浅会喜欢的地方。她边走边打量墙上的画,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做到极致。
刚坐下服务生就将菜单递了过来,时浅翻了翻,“来份鹅肝……嗯,还有这个沙拉,再来一份菲力牛排。”
等等……她这点的是不是太轻车熟路了,好像经常来西餐厅吃饭似的。
于是时浅顿了两秒,咬了咬下唇补充了一句,“六分熟。”
傅知寒眼神有些微妙,唇角清晰地弯了一个无语的弧度。
丢人吧,时浅唇角翘了翘,心想不信你不后悔带我来吃饭。
“……”服务生怔了一下,牛排的熟度只有六个等级,通常只用奇数分熟度。原以为这位和傅先生一起吃饭的小姐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毕竟看上去就气质出众,搞了半天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连牛排没有六分熟都不知道。
她刚想开口却被傅知寒轻飘飘的眼神扫了一下,“给她上一份五分熟的,六分熟口感一般。”
“?”
这也行?
他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似乎是意识到时浅看着自己,微微偏过头与她对上视线,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就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她还不够努力?
时浅半点没有高兴的表情,脸上充满了错愕和困惑。服务生瞥了她一眼,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感到幸福吗?傅先生这么为她着想,都不愿意戳破事实让她尴尬。爱了爱了!
服务生站在原地,没几秒钟就脑补了一大堆霸道总裁和灰姑娘小白花的爱情故事,虽然灰姑娘没见过世面,但是霸总还是为她解围,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服务生很识相地没有再提这件事,在傅知寒点完菜品之后就拿着菜单出去了。而她不知道的是,神仙爱情的两位主角还是第一次见面。
时浅一时找不到话题,沉默了半晌后问,“你之前来看望过我外公?”
“嗯,外公让你有空回家看看。”
她抬头看向傅知寒,对方很有涵养,吃饭的时候没有坐多余的事,他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既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冷淡。不知道为什么,时浅总觉得里面带着点洞悉和轻微的压迫感,好像自己是什么被盯上的猎物。
在她想要深究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又收敛了些,恢复了那副不可高攀的模样。
时浅并没有注意到傅知寒的称呼问题,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意识到自己这样太听话立马找茬,扬起下巴道,“这我能不知道吗?还用你传话。”
精致的食物被摆放在餐桌上,时浅很喜欢鹅肝,刚想尝尝这家西餐厅做出来的味道如何,察觉到傅知寒的视线之后突然眨了眨眼睫,抬起头夹着嗓子说,“哎呀,这些餐具是怎么用的,我不会。”
要是阚子璇在估计会恶心死,然后亲切地问她喉咙里是不是卡了拖鞋。
傅知寒一脸“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表情,骨节纤长的手慢条斯理地抬起刀叉将自己面前的鹅肝切好,然后跟她的交换了一下。
“……”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真是什么热恋中的情侣,时浅嘴角的笑容僵住,刚抬起叉子就听见傅知寒轻飘飘地说——
“下次想让我帮你切就开口,不必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
时浅不甘心地咬了一口鹅肝,她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好胃口,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之后,开始怀疑傅知寒是不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思考半晌后,她终于开始聊起结婚的问题,“我事先声明,结婚可以,但是房子得写我的名字。”
他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并没有因为她的话产生任何的反应,“要几栋?”
时浅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想着傅氏集团好像涉及房地产,确实根本不缺这个。她转了转漆黑的眼珠,“额……那如果我说离婚了,我要分一半财产呢?”
“你觉得可能?”那些都是他的婚前财产。
时浅有些兴奋,怎么样受不了了吧,是不是要发脾气了?
她藏着嘴角的笑意,就等着傅知寒说些刻薄的话然后她开始无理取闹。
“不过我可以婚前赠予一部分。”
“?”
时浅把自己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拍着自己的胸膛,好想问他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几次搞事都没成功,时浅放弃继续跟他交谈,自顾自用起餐。她一时忘记自己刚刚说不会用刀叉,这会儿用得比谁都熟练,意识到自己崩人设了之后,时浅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傅知寒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
吃完饭时浅一副纠结的模样,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她故意等服务生过来结账的时候说,“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相信傅知寒只要听得懂人话就能明白她拒绝的意思,成年人之间有些事不用说得很明白。
……
刚还在那感慨神仙爱情的服务生震惊地看着两人,完全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傅知寒眯了眯眼,看嘴角的弧度有些嘲讽,“你的意思是我要娶的是别人的女朋友?”
服务生咽了口唾沫,心里默念着“与我无关”,离两人远了些。
时浅点点头,心想这次对了,没有哪个男人喜欢戴绿帽子。
可惜傅知寒早就掌握了她的基本资料,知道她别说男朋友,身边连个雄性都没有。他毫不在意抬手递出黑卡,衬衫因为手部的动作泛起几分褶皱。
“这么说,还挺刺激。”
“?”
作者有话说:
继续红包~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us呀、日万买江景房、池盈、说了我不酸、爱吃橘子的小七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檬不要钱”3瓶;“莫道桑榆晚”1瓶;“”瓶;“给各位太太跪下”15瓶;去tm的诸葛亮5瓶;这小小de世界1瓶;
哪个小可爱艾迪没显示呀,一百多瓶谢谢吼
3、做梦
时浅不记得自己之后做出了什么表情,但是她清楚地记得旁边那个服务生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在说,“有钱人真会玩。”
别说服务生了,连时浅都觉得傅知寒真会玩。她说有男朋友,傅知寒居然觉得刺激?怎么着,花市文里的多人运动看多了是吗?
这男人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正经,思想居然这么危险!
她默默抬起手捂住胸部,瞪圆杏眸一副已经被侵犯的样子。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带颜色的文章,各种姿势都有。
时浅这一晚上过得那叫一个艰难,快要到家的时候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下车之后时浅原本想走,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张了张唇,想着要不然还是直说吧。
女孩抬手将碎发拂到耳后,“傅总,我觉得你这种聪明人应该能理解我今天表达的意思,对吧?”
傅知寒的嘴角弧度浅浅的,看上去不像在笑,反而给人一种疏离感,“那时小姐明白我今天表达的意思吗?”
“嗯?”
“我们傅家重恩情,这婚事就算要退也是两家长辈说得算。”他抬起眼,“更何况,我不讨厌你。”
“……”我可谢谢你啊。
时浅哭丧着一张脸,心想惠女士要是能答应退婚就见了鬼了。她心里权衡了一下,竟然觉得让傅知寒讨厌自己主动退婚的难度比让惠女士放弃要低很多。
“你不觉得强人所难不好吗?”
“不觉得。”
这三个字,他竟说得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合适。
她讪笑着摆了摆手,就当做跟傅知寒告别,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傅知寒记得她喜欢穿绿色的衣服,总是看起来像蓬勃生长的绿藤,今天这身略微成熟了些。不过即便如此,她身上的稚气也只是被削弱了一些,还是隐藏不住身上那股生机。
周年何其懂老板的心思,他没有立即将车开走,而是在时浅已经进去之后才问,“老板,走吗?”
傅知寒又看了一会儿,之后唇角撩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沉声道,“走吧。”
时浅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没一会儿就到了所住的十五楼,她顺着窗子往楼下看了一眼。傅知寒已经走了,楼下只有化不开的夜色。
呼——
不知道为什么时浅松了一口气,她感觉之前采访圈内那些难搞的老总都没今天这么艰难,好像她从头到尾就是一只被死死摁住的小猫咪,连锋利的爪子都伸不出来。
时浅脱下高跟鞋,处于一天紧张的脚部终于得到了放松。她拿起睡衣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全身得到放松之后躺在贵妃椅上涂身体乳。
纤长的指尖拂过白嫩的皮肤,灯光下构成诱人的图画。涂完之后她敷了个面膜,阚子璇先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在倾听完她晚上的遭遇之后,阚子璇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叫傅知寒的,他贪图你的美色,甚至说甘心被戴绿帽子?”
时浅瞪圆杏眸,立马否认,“你这阅读理解的能力太强了吧,我哪里有美色给他贪图?”
阚子璇笑眯眯地说,“他不是说不讨厌你吗?这分明就是喜欢。一见钟情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脸啊。小浅浅,请不要低估自己的美貌,你不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是你们系的系花了,每次到我这边蹭课的时候无数男生找我要联系方式。啧啧啧,那追你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
时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追我的人绕地球三圈?”
“也行?”
阚子璇什么都好,就是写小说写多了想象力太丰富,还特别喜欢用夸张的手法去渲染场景。阚子璇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喜欢你的话,可能就是为了报恩吧,你想,古代那些狐狸精被书生救了之后都会以身相许的。”
狐狸精?
时浅眼前浮现出傅知寒那张冷淡的脸,实在不知道他和这三个字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刚想反驳,阚子璇又继续起哄,“我们可怜的时浅小书生,马上就要被吸干阳气了哦~”
“……”
大概是阚子璇起的哄,时浅当天晚上还真梦见傅知寒变成了狐狸精。只不过狐狸精的傅知寒也是冰冷的,一身白袍斜躺在窗台前,眼尾勾起来,还真有几分妖娆,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冷淡的勾人。
可怜的小书生被他用尾巴卷起来当成食物一样享用,动都不能动弹。好不容易之后有主动权,狐狸精还来了一句“上来,自己动”。这么高傲?这就是你报恩的姿态?
时浅气急败坏,挣扎了片刻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她脸颊通红,额头上还多了一层细密的汗。
没什么没什么,肯定是因为阚子璇说过的话。
不过这个傅知寒,就连在梦里都这么装逼。
时浅咳嗽了一声,先光脚走去喝了一杯水,沙哑的喉咙得到滋润之后舒服了很多。她拍了拍脸颊,一天到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认真工作!
上午时浅写完采访提纲之后,眼见时针指向十二点,时浅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冉可一边走过来一边抱怨,“你不知道我昨天蹲了那个傅知寒多久,就看见一辆迈巴赫开了出来,我根本没有靠近他的机会。不过长得是真的帅,你说他是不是跟他的某个小情人去吃饭了?”
“啊?”被以为是小情人的时某人拿起旁边的苏打水喝了一口,“也许人家是去谈生意呢。”
冉可昨天也就远远地看了傅知寒一眼,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坐进了车里,光是一个锋利的侧脸都能感受他的气场。冉可感叹了一声,“那得是多大客户,穿那么正式。”
其他同事立刻八卦地围过来,“你看到那个傅知寒了,他究竟长什么样?”
时浅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点开评论继续点外卖,好半晌才发现自己失了神。果然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只是提起个名字就引起别人的讨论,就连她都差点被迷住了呢。
之后几天时浅没再有傅知寒的消息,中间惠女士问过时浅对那男孩子的感觉,时浅非常委婉地说,“我确实挺喜欢人家的,但是我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呢,我跟他出去吃饭人家都以为我是他秘书。”
她编瞎话的本领一流,打完这段又补充,“他全程板着一张脸,我想是因为不喜欢我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吧。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为难人家不是吗?我们只是对他们有恩,实在没必要把我嫁过去祸害人家。”
时浅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己发送的文字,不错不错,知书达理,绿茶指数三颗星,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吧。
好像少了点什么,时浅可怜巴巴地加上委屈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可惜对象是她妈。
知女莫若母,惠以云还能不了解时浅吗?更何况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在网上追星,一看时浅这些阴阳怪气的白莲花表情,恨不得给她一拳。
“呵,人丑多作怪。”
时浅:?
“不过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祸害。”
“……”
确认过眼神,这是亲妈。
虽然是骂了她几句,但是之后惠以云没给她再发消息,时浅也就觉得这件事大概率上是不了了之了。
傅狐狸精也就是嘴上说说,想看她吃瘪的样子罢了,对她根本没有什么兴趣。要是真喜欢她,她至于现在连傅知寒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时浅这么想着就安了心。周末陪阚子璇去宠物店买猫的时候,她有些愤愤不平,“我家里那只猫都被我妈都宠上了天,上次回家差点吃猫的剩饭,我这家庭地位还不如那只猫呢。”
阚子璇忍笑。
“不就是会喵喵喵卖萌吗?”时浅不甘心地凑到一只面前,“喵喵喵。”
“喵~”
“喵喵喵。”
SOS,好想离开这里。
一人一猫就这么叫了起来,阚子璇叹为观止,之后花钱买了那只猫,好让时浅跟猫咪回家叫去。哎,真的不想承认这是自己闺蜜。
“这猫这么像你,就叫浅浅吧。”
时浅当然不同意,“你信不信我养条狗,叫璇璇。”
两个人就这么追打起来,一路闹到家。时浅顺嘴提了一下工作的事,明天要去采访圈内的大佬盛修白,估计又是难题。
阚子璇打了个响指,“你有我怎么会是难题呢?到时候采访不到我帮你啊。”
阚子璇家庭背景也不简单,不过她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很少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时浅眼前一亮,“真的吗?”
“那当然了。”阚子璇抬起下巴,“有我这样的好闺蜜,你几点回家?”
“……”
时浅打开手机,没回答这个问题。阚子璇拽了拽她衣袖,“喂,你为什么逃避我的问题。”
“我在搜出家的注意事项。”
“……”
两个女孩子扭打在一起,把羽绒枕里的羽毛都拍了出来。还没有适应新家的小猫咪跳起来抓了一下羽毛,然后听到声响似乎受惊了一样跳起来就跑了。
有了阚子璇的帮助,时浅很顺利地联系到了盛修白。她早几天就已经做好了功课,采访也是非常地顺利。
女孩工作的时候很认真,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恰到好处,不过分也很有深度。盛修白对她十分欣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采访结束后,时浅关闭了录音。她知道今天盛修白肯回答自己这些问题已经很不错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他的闭门羹。
“谢谢盛总,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盛修白单手插兜,送她走的时候嘴角挂了笑意,“好。”
解嘉踩着高跟鞋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时浅从办公室里走出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瞥见了时浅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从哪里见过。
解嘉把资料放在盛修白桌子上,“那是谁?”
“傅知寒的女人。”盛修白跟傅知寒是好友,之前偶尔听过他提起这个名字,于是在被时浅联系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傅知寒。他想起傅知寒的表情,唇角弯了弯,“那我不得给他点面子吗?”
解嘉怔了一下,然后呼吸都紧促起来。她终于知道那个人为什么眼熟了,有一次在傅知寒的办公室,她无意摔碎了他放在桌子上的相框,傅知寒就因为一张照片朝他发了脾气。
相片里是一个笑得灿烂的女孩,穿着蓝色的校服,十分稚嫩,她当时有些不敢置信,“你喜欢她?”
傅知寒呢,冷冷地看着她,连一个字都欠奉。
解嘉胸口有股气散不出来,她觉得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最能帮助到傅知寒事业的人,明明自己认识他最久,可是他就是从来没有拿过正眼看过自己。
她不明白那样没有背景的女人怎么能入得了傅知寒的眼,解嘉笑了笑,刚想张唇向盛修白索要时浅的联系方式,但是想到他和傅知寒关系很近便作罢了。
同盛修白讨论完项目,解嘉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助理,查出了时浅的联系方式和所有社交关系。
晚上。
时浅整理好采访盛修白的音频已经很晚了,但是幸好第二天不上班,时浅打算赖个床再起来写稿子,还陷在梦乡的时候就被铃声给吵醒了。
时浅在床上翻来覆去,拿过手机的时候心想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完了。
“是时小姐吗?”
听到这个女声,时浅知道是陌生人有些不耐烦,起床气有些犯了,“不买房子不买保险不好评。”
解嘉:“……”
她唇角泛起嘲讽的弧度,有些无语地说了句,“我是傅知寒的朋友,想跟你吃个饭。”
这回时浅精神了不少,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傅知寒的朋友?”
傅知寒要跟她吃饭她都不愿意呢,更何况是傅知寒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空……”
时浅打算用委婉的语气挂掉这通电话,解嘉继续说,“本来跟傅知寒有婚约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现在出来吃个饭都不敢了吗?”
嗯?什么情况?
时浅仿佛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听起来这个女人好像不简单。她应下之后认真化了个妆赴约,到了餐厅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约自己出来的那个人。
解嘉摘下墨镜,模样有些高傲。她接过菜单的时候唇角的笑容带着讽刺,“时小姐很少有机会到这里吃饭吧?”
“……”
没想到她第一句就带了刺,时浅立刻想到那些霸道总裁的小说,莫非这位就是什么都好就是不是女主的美艳女配。
她接下来要干什么,该不会把绑架自己吧。
电视剧里那些女配心都很狠,还是说搞点什么苦肉计,说是自己害的?
好可怕呢。
正当时浅脑补结束的时候,解嘉已经不知道说到哪里了,刚好她回神的时候,解嘉嚣张地看着她,“你信不信,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离开傅知寒。”
解嘉以为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会害怕,会颤抖,或者倔强地装作不在乎的模样跟自己互怼。谁知道时浅听了之后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嗓音里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还有这种好事。
4、见面
解嘉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自己的角色,被她的反应弄得猝不及防,“什么?”
这一脸激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吗?
时浅双手托腮,笑眯眯地问,“你刚刚不是说有一万种办法让我离开傅知寒吗?”
她本来赴约就是因为知道这个女人跟傅知寒有牵扯,看能不能从解嘉身上找到突破口。谁知道解嘉这么好,瞌睡了就来送枕头。
一万种办法?时浅放在脸颊上的手敲了敲皮肤,想,那应该随便挑一种就能随随便便取消两个人的婚约吧。
解嘉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用眼神审视了她一番,只瞥见满满的期待。她嗤笑了一声,“你这是在挑衅我?”
“没有啊。”
可惜时浅无辜的模样落在解嘉眼里十成十地嚣张,她按下心里的不满,抬头看向这个女孩,“你真以为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是开玩笑吗?你跟他结婚能给他带来什么?”
“……”
“傅知寒的父母只支持我做他们的儿媳妇,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
时浅很努力地想在她话里提取有用信息,但是都失败了,她抬头看见解嘉还在说一些有的没的,随即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自己被愚弄了,面前这个女人好像纸老虎,只会嗷呜嗷呜地叫,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她失去继续倾听的欲望,正百无聊赖时抬起头,发现解嘉十分愤怒地看着她,似乎在气自己的无视。
“额……”时浅笑了笑,实在不记得她说到哪里了,于是点了点头,肯定道,“你说得对。”
“……”这一回复,把敷衍表现得淋漓尽致。
解嘉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好像真的生气了,时浅脑补出那些黑化的女配,一脸惊恐地往后靠了一下,语气要多脆弱有多脆弱,“你千万别绑架我,其实我离开很容易的,你直接甩我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就好,我立刻滚得明明白白。”
解嘉:“……”
这人多半有病。
解嘉的本意是让时浅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差距,让她自己退出,谁知道莫名其妙,简直无法沟通。解嘉被她最后一句话给噎着了,气急败坏踩着高跟鞋离开。
时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背影,这都没说方法怎么就走了?
她像个小猫一样打了个哈欠,眼睫上沾了露珠,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时浅想着自己都牺牲了赖床的时间出来陪她吃饭,没想到这人这么没有礼貌,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
时浅单手拖着腮帮,见之前点好的菜品上了,突然眼前一亮。
唔……看在美食的面子上,就勉强原谅这个人吧。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又下雨了。细密的雨丝消散了晚春微弱的热意,时浅赶紧拦了辆出租车,高跟鞋踩到台阶下面的时候雨点儿溅到脚踝上,冰冰凉凉的。
时浅回到家换了身衣服,洗了一些草莓,一边吃一边写报告。工作结束之后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
阚子璇自然不能放过时浅的空闲时间,把她拉出来吃火锅,于是吃饭过程中时浅就把上午发生的事跟阚子璇说了。
“下次还是别找这个女人了吧。”
时浅心想难道塑料姐妹花也会担心自己的安全了?她刚感动得眼泪汪汪,突然听到阚子璇补充了一句——
“她明摆着没钱,要是有钱早给你甩个五百万。”
语气还很不屑。
“……”
时浅无语地夹起毛肚,心想你塑料姐妹到底还是你塑料姐妹,关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她想起什么,“对了,多亏你帮我联系盛修白,这次采访得非常顺利。”
阚子璇立马得意起来,“你也不看你闺蜜是谁。”
时浅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认真地吃起火锅,不一会儿肚子就吃得有些圆鼓鼓的,摸起来手感极软。她想回家躺着,阚子璇执意要带她去玩密室逃脱,说是证明自己的智商。
“证明自己的智商的前提是你要有吧?”
阚子璇气急败坏,“等着,一会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聪明绝顶。”
半个小时后,阚子璇看着面前的时钟一筹莫展。时浅也解不出来,试探着问,“要不然求助一下工作人员?”
“那怎么行,我们遇到困难要依靠自己,怎么能求助别人呢?”阚子璇说着大道理,“你有没有听过,靠山山要倒,靠水水要流?”
时浅:“……”
继续,我倒要听听你还有多少歪理。
于是在阚子璇的坚持下,两个人足足被困在密室里四个多小时。要不是时浅坚持要求助工作人员,真怀疑自己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最无语的是他们选的是最简单的模式,时浅总觉得那些工作人员看自己的表情像看一个傻子。她赶紧离阚子璇远一点,“你下次想约我是不可能的了。”
“小浅浅,你不会生我气的对吧?”
见时浅不看她,阚子璇赶紧走过去撒娇,叫着她的各种奇怪外号,“十七七……”
时浅不理。
“小浅浅……”
“……”
“绿毛龟。”
“?”
时浅以前叛逆的时候染过绿色的头发,她当时觉得自己特别酷,这些自然是不能提的黑历史。
时浅瞪着她,似乎真有些生气了。
阚子璇说错了话,赶紧上前讨好,“小仙女,别生气了。下个周末我要参加一个宴会,到时候带你去见见世面好不好呀。”
这种宴会本身对时浅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时浅的职业需要她多去拓展人脉,认识更多的人有利于她的工作。她“勉勉强强”地说,“看在你求我的份上,那好吧。”
阚子璇说的宴会是私人的,在郊外的某个别墅里。在场的都是一些圈内的好友,跟主人家有着较近的关系。
时浅当天穿了一条白色长裙,虽然款式简单但是却显得落落大方,加上她皮肤白皙,红唇黑发,出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角落里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视野落过去,“那是谁?好像以前没见过。”
江岩语气有些轻浮,谁不知道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花心,但凡长得好看点的都想染指。盛修白瞥了他一眼,自然是读懂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又想祸害人家女孩,于是用玩味的语气道,“你知寒哥的未婚妻。”
一听到傅知寒的名字,江岩几乎打了个寒颤,刚刚产生的想法全都消散得干干净净,“还好你提醒我,不然我就……”
盛修白嗤笑了一声,对于他的迷之自信感到好笑,“你怎么就确定人家能看上你?”
“那还用说……”
江岩刚想吹嘘一下自己,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傅知寒就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他刚刚想说的每一个字都飞快地吞咽下去。
谁不知道傅知寒这个人霸道得很,他的东西谁敢染指?
傅知寒长身而立,原本没有观察这场宴会任何一个女孩子的意思,盛修白突然轻笑了一声,抬起酒杯指了指角落里的女人,示意他,“阿寒,你看那是谁?”
他闻声偏过头,看见先前古灵精怪的女孩穿得十分淑女,端庄地站在角落里。她没化浓妆,一双眼睛特别亮,让人想到雨后清香的茉莉花。
大概是有所感应,时浅也偏过头看了过去,刚好跟男人的视线缠绕在一起。她心跳漏了一拍,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傅知寒。
男人今天没戴眼镜,斯文的气质褪得干干净净,也因此五官更显锋利,整张脸没有做冷漠的表情,却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几乎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他那双眼睛因为没有镜片的阻挡清晰了很多,哪怕隔了那么远都给人一种要了命的侵略感。
得走……
这是时浅脑海里除了帅冒出的第二个想法,说不定傅知寒之前已经忘记了自己,好死不死她偏偏要出现在他面前,提醒他自己还有一个便宜未婚妻。
时浅不好贸然退场,想找阚子璇说一声,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好闺蜜正在角落里和一个男人调情。那男人看起来年纪比阚子璇小,模样也很天真,一看就是老阿姨们最喜欢的小鲜肉。
她说怎么刚才进来之后就没瞧见阚子璇的影子,原来又是去撩汉了。时浅抿了抿唇,给阚子璇发了条消息。
但是这会儿阚子璇哪里顾得上手机消息,她都快贴到人家男的身上了。
算了……果然是“靠山山要倒,靠水水要流”。
时浅想不就是一个傅知寒吗,假装没看见也就是了。她还记得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于是跟大厅里的人攀谈着。
宴会结束后,时浅走出去才发现外面下了好大的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噼里啪啦,一时耳边满是雨声。
这会儿想走有些困难,时浅打开手机,刚想打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时小姐,没想到会在这看见你。”
她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竟然是之前采访过的盛修白。刚想应话却又见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冷冷淡淡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只露出了锋利的喉结,她几乎不用看脸就能知道是谁。
时浅很想离开,偏偏这几个人还站到了自己身边。
傅知寒单手插兜,柔和的声音和雨声混合在一起,“时小姐的男朋友呢,没有来接你吗?”
“……”
听着没太多情绪,落到时浅耳边却有些戏谑,这要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怎么着,是瞧不起她,觉得她不可能有男朋友吗?
时浅鼓起腮帮,气得说不出话。不过现在哪里去找男朋友,这个时间愿意冒着风雨来找她的人,要么是外卖小哥,要么是出租司机。
她见一辆迈巴赫驶到前方,认出那是傅知寒的车,“傅先生先走吧,我男朋友……”
时浅抬起眼,胡乱指着后面一辆卡宴,“我男朋友也来接我了。”
说完她还心里给了自己肯定,眼神十分坚定,似乎里面真坐着自己男朋友。
傅知寒看了一眼,眼底浮上复杂的神色,唇角慢慢撩起来,“好。”
呼——
时浅松了口气,祈祷傅知寒赶紧走。见迈巴赫开了门,她想象着傅知寒马上就要坐进去,然后汽车疾驰而去。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盛修白忍着笑意,当着时浅的面坐上了前面那辆跟傅知寒除了车牌号一模一样的迈巴赫。
而那辆被时浅指认成自己男朋友车的卡宴缓缓地停在了傅知寒面前,周年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下来,走到后排为傅知寒打开了门。
?
5、心虚
如果不是这场急雨让周围变得嘈杂,她觉得这个场面还能更尴尬一点。
时浅闭了闭眼,恨不得原地消失。她心里悄悄骂道,万恶的资本家,豪车这么多,一天开一辆,你家是搞批发的吗?
大概是有心理感应,傅知寒挑眉看她,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她心虚地咬了咬唇,眼神看向别处。转而想到,难怪刚刚傅知寒听到自己那番话之后表情有些微妙,大概他也没想到自己跟导航一样精准地指到了他的车,还大言不惭地说那是来接她的。
装X就算了,还没装成功。
“……”
时浅想用“刚刚指错了”这样的措辞去挽救一下自己的面子,却见男人慢慢抬起脸,灯光削弱了他眉眼间的压迫感,“这么巧,你男朋友的车跟我一样。”
“……”
绝对是故意的。
傅知寒早就知道她在撒谎,但偏偏还要说这种话。他虽然脸上没什么笑意,但从他眼神就能看出来他的戏谑。时浅脸颊微微发烫,虽然剧本的前半截都已经垮了,但还是要把它继续演下去,“对啊,我刚刚看错了,傅先生您慢走。”
慢什么走,赶紧离开她的视线。时浅笑眯眯地说完之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车窗迟迟没有关上,傅知寒下颌线的弧度很锋利,他慢条斯理地坐进车厢,意有所指地说,“希望他下次早点来,可别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话音刚落,他那张犯规的脸被车窗隔绝,汽车疾驰而去,只剩下飞溅的雨水。
时浅在原地继续尴尬了一分钟,最后是被手机铃声打破的。她看到手机屏幕上阚子璇的备注,深吸了一口气,“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逍遥快活,“怎么了小浅浅,你还没走呢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啊。”
“那你呢?”
阚子璇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小奶狗,“当然有重要的事了。”
时浅尽可能地维持着自己脸上“友好”的笑容,“你说的重要的事,该不会是把小奶狗骗回家灌醉吧?”
她被戳穿了还有些惊讶,不过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了,时浅应该知道她的个性,“人家只不过是想给这个可怜的男孩子一个家。”
“……”真博爱呢您。
时浅表面平和,心里骂骂咧咧,“也不怕玩脱。”
可惜阚子璇这会儿只顾着玩,根本没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没一会儿时浅就等到了阚子璇叫的司机,顺利地回到了家。
外面的雨还没停,时浅虽然没淋到多少雨但是身上有些潮湿,先进浴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之后时浅躺在沙发上打游戏,队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组队麦里骂骂咧咧。
时浅这暴脾气哪能忍,亲切地问候了队友,结果对方来了一句,“有本事线下solo。”
她不屑,“你来。”
队友不知道她地址,线下solo自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对方还不一定有那个胆子。时浅听多了这种小学生发言,也就没放在心上。
然而她刚关闭游戏,手机上方就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这个时间未免过于巧合……
时浅心一跳,顿时想到了刚刚那个说线下solo的人,不会吧,那个狗是怎么知道自己 她打开好友申请看了一眼,一个黑色的头像,昵称是一个简单的“F”,光看这就能感受到对方浓浓的装逼气质。
中二病无疑。
时浅加过一些战队群,她有些迟疑,怕对方真的通过群聊知道了她的联系方式。她果断点了拒绝。
没过三分钟,同一个账号再次给她发送了好友申请,时浅再度拒绝。
如此三次之后,时浅有些难以忍受,她点击通过好友申请,直接发了一句,“你有病?”
简单粗暴的三个字,却包含着无尽的深意。
男人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交叠的长腿换了个姿势。
“?”
问号是什么意思?时浅一时分不清是自己搞错了还是对面是装傻,于是点开他的好友页面。对方没有屏蔽自己,时浅点开他的朋友圈,一张本人的照片都没有,乍一看全是枯燥的工作内容。
难不成认错了人?
她又往上翻了一下,其他官方的东西没看明白,只见“傅氏集团”四个字赫然在目。
等等……
刚刚那个被自己拒绝三次还被骂有病的人,莫非是……傅知寒?
时浅深吸一口气,刚刚随手喝下去的汽水都没来得及咽,她赶紧切回到聊天页面,“你听我解释。”
屏幕那头傅知寒慢慢摘下眼镜,眉眼间的疲倦淡了一些,他看了会儿时浅粉色小猪的头像,“解释。”
他还没有被人拒绝过三次。
简洁明了的两个字一下子让时浅卡了壳,这两个字未免太有命令意味,本来她想解释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解释的欲望。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傅知寒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又认错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会儿隔着屏幕不知道对方什么表情和语气,但是时浅还是通过这短短五个字品出对方戏谑又带了三分嘲笑的语气,表情大概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好像任何事都在他掌控之中一样。
别说,现在想想,刚刚拒绝傅知寒的好友申请还骂他有病这个操作真的很爽。
时浅咳嗽一声,学那些“夹子”的声音,“眼神不好看错人了,傅总应该不会跟一个女孩子计较这些事的,对吧。”
好阴阳怪气哦。
她有被恶心到,不过想想也知道傅知寒拿自己没办法。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没想到对方发来了简短的两个字,“介意。”
“……”
真行,一点也不给面子。
时浅被噎了一下,但是想想自己该解释都解释了,傅知寒也纠不出她的错处。要是因为这件事讨厌她就更好了,于是时浅没再回复,敷了片面膜之后就把还在等她解释的傅总抛到了一边。
一周后时浅接到惠以云的电话,让她周末回来吃个饭。时浅的单位距离家里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她回家的频率不高。
这回接到母上大人的电话,时浅才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她想到什么,笑眯眯地问,“你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果然妈妈还是爱她的,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
时浅感动得眼泪汪汪,刚想跟惠女士说自己想吃红烧猪蹄就听到那头嗤笑了一声,“记得把璇璇带回来,好久没见她有点想。”
“?”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实是自己亲妈的电话。女孩鼓起腮帮,像个河豚一样气鼓鼓的,“你说假话我不信。”
惠以云翻了个白眼,“记得跟璇璇说,我还买了她最爱吃的虾。”
时浅:“……”
还不等她说什么,惠以云已经挂断了电话,似乎跟她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口水。时浅受不了这委屈,哭唧唧跟阚子璇抱怨着亲妈的所作所为。
“我俩会不会抱错了,就像小说里的真假千金一样,其实你才是我妈的女儿所以她才这么关心你。”
她说着说着,情节越来越狗血,正陷入悲伤无法自拔时,阚子璇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阿姨给我做虾?那有糖醋排骨吗?其实我还想吃红烧肉,辣椒炒肉也不错……”
时浅:“……”
你是猪吗?
她哼了一声,“其实我也想吃糖醋排骨,你等会儿能不能跟我妈说说……”
因为两人关系很好,所以阚子璇去惠以云那里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她和时浅买了些礼物,阚子璇刚拿到驾照,开车还不太稳,时浅一路上都很紧张。
“阚子璇,我这条年轻而美丽的生命会毁在你手里吗?”
是谁给她的勇气坐这位大小姐的车的?
阚子璇十分自信,“怎么可能呢小浅浅,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吗?”
那怎么会是不放心,分明是相当地不放心。
好在虽然花费时间比较长,但还是到了家。时浅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提着礼物进去,“惠大美女,我带着你亲女儿回来了。”
大半个月没见,慧女士看起来好像比之前还精神了不少,看来晚上去跳广场舞让她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惠以云看了她们一眼,“进来吧,菜马上就要做好了。”
隔着老远,时浅和阚子璇就闻到厨房里的香味。两个小馋猫兴奋地跑到厨房里,想看看今天有什么菜。
“哇这么多,今天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吗?”
厨房就那么大,多了两个人让空间变得拥挤起来。惠以云听到两个小孩子咋咋呼呼,赶紧把他们赶了出去,“先去洗个手。”
时浅洗手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重播了一万遍的仙侠偶像剧。惠以云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在电视旁边的柜子里找东西一边问,“前段时间不是跟傅知寒见了面吗?他真对你不满意?”
她原本坐着的姿势有些随意,听到这话像是身体里的某根弦一下子绷紧,“我不喜欢他。”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惠以云说。
时浅为难地看了一眼阚子璇,对方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她恍然大悟,“我喜欢女人。”
这句话说完,惠以云和阚子璇都瞪大眼睛看着她,阚子璇摇了摇头,用眼神朝她示意,“阿姨,小浅浅实在是太善良了,其实是那个叫什么傅知寒的喜欢男人。”
“?”
时浅呼吸一窒,扯了扯阚子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说。然而阚子璇仿佛一条牵不住的羊,完全不顾时浅的阻拦。她觉得自己再怎么说傅知寒,也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于是肆无忌惮,“我也是那个圈子的,还有人比我清楚吗?傅知寒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
惠以云一下子蒙了,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在诓自己,但是心里又有那么一些迟疑。
她刚想说什么,门铃声突然响了。惠以云赶忙打开门,见到来人那张脸顿时什么都忘了,“小傅你来了,进来坐。”
空气安静了一瞬,时浅后背僵硬着,迟迟不敢回头。刚刚阚子璇那句“傅知寒喜欢男人”还在她耳边萦绕着,没想到这么快本尊就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别人坏话是会遭报应的。
她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同样紧张的阚子璇,两个人面面相觑,恨不得穿越到几分钟前把说出去的话收回。
阚子璇呼了口气,朝她摇摇头。
——没事没事,阿姨总不能直接问傅知寒是不是同性恋吧。
时浅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勉勉强强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才缓慢回头。一转身她就对上男人几分探究的目光,傅知寒今天穿了身蓝色的休闲装,比之前少了攻击性,但是骨子里仍然透着散漫和淡漠。
傅知寒在,好像饭菜都不香了。
两个平时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吃饭的时候尤为安静,一个两个的都低着头,似乎要把脑袋埋在碗里。
“小傅,尝尝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傅知寒颔首,“我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很怀念。”
说完,男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时浅的身上。她穿着浅黄色的长裙,像初夏里小心翼翼试探的花骨朵,抬头时红唇抿了抿,好看是好看,就是脸上带着点心虚,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小傅,这些年谈过女朋友吗?”
他拿筷子的手很好看,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没什么时间。”
其实也算不上没时间,傅知寒生性就有些薄凉,对周围的异性不怎么感兴趣。更何况,父母失败的婚姻也一直影响着他。
惠以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轻声问,“那男朋友呢?”
“?”
—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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