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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坊主

海坊主(うみぼうず,Umibozu),或是被称为海和尚、海入道,一般认为,它是常常出现在天气很差或是傍晚时分的海面上出现的妖怪,而它最常出现在暴风雨的海面上。

海坊主可能是一支妖怪族群,在东北地方(日本本州岛北部,包括青森、岩手、秋田、山形、宫城、福岛六县)都有或相似或截然不同的传说,其中以出现在三陆地区(现在宫城县内)的海座头传说最为有名的。

海坊主的起源

海坊主的起源已经无从考究,事实上,在相近的时期内,东亚和欧洲都出现了相似的妖怪形象。

在中国,成书于嘉靖十五年(公元年)的《海语》(明黄衷)中已经出现了类似我们熟悉的海坊主的形象。

海和尚人首鳖身,足差长而无甲,舟行遇者率虞不利。——《海语下卷物怪》

而在明万历三十五年(公元年)的《三才图会》中这一“和尚鱼”的形象,也与《海语》中的海和尚形象相吻合。

日本在正德二年(公元年)出版的《和汉三才图会(わかんさんさいずえ)》百科全书,在《卷46介甲类》也有描绘海坊主的图式(下图)。而且,由于书名字意即——日本、中国的天地人三界的图册集,而且,其形象和文字记述大致相同,暂且可以认为中日文献中记载的海坊主是一种妖怪或是生物。

法国人皮埃尔·贝隆(PierreBelon)是十六世纪著名的探险家和博物学家,他在他年出版的海洋生物著作中描述了一种叫做海僧(seamonk)的奇怪生物,而在16世纪,有关这种生物的传说几乎传遍了欧洲,成为自然学家和望族王室的谈资。下图即是海僧的形象。

现在有人认为,海坊主是对海盗的妖魔化的形象,其起源于渔民对海盗的恐惧。我认为这是不恰当的,这种说法根本无法联系上16世纪海坊主的形象。在这些更早的文献中,它更像是由于对某种不知名生物不恰当的描述以讹传讹形成的。而东亚和欧洲在几乎相同的时期都出现了类似“海坊主”的记载,更能证明,与其说它起源于海盗,不如说它起源于某种海洋生物的不恰当认识,一种在东亚海域和欧洲海域都有分布的巨大“秃头”海洋生物,比如自古以来就被各国人妖魔化的大王鱿鱼,或是现存龟鳖类中最大的生物棱皮龟。

但是不管怎么说,海坊主的起源依然成谜,而且我认为今后也会是个谜。

海坊主的不同形象

“坊主”在古日本专指接受寺庙的修炼而剃度变成和尚的望族的公子。后来,“坊主”就变成了和尚、秃子的代名词。海坊主,顾名思义,就是海中的和尚。因此,不论海坊主的形象经过多少变化,秃瓢依旧是其特质。

一开始,目前所记载的海坊主形象清一色是人首鳖身,在上一个板块中《海语》以及《和汉三才图会》已经展示过了。

而到了江户时代中后期,海坊主的形象则出现了较大的分支。但是,这个时期的海坊主绘图也有趋同之处,那就是它总是与海难联系起来。

上图出自歌川国芳(-)的《东海道五十三对》,其中的海坊主在风浪中出现欲想破坏行船,巨大的身形是虚无的,只有标志性的秃瓢脑袋来证明它是个“坊主”。

这幅图出自江户中期浮世绘画师北尾政美(-)的《夭怪着到牒》,其中的海坊主形象更加偏向鱼类,而且还长有鳞片和鱼鳍。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矢怪着到牒》的序言中写到:“世上所说的妖怪,其实可以说是从我们胆小时心灵中的表现”,作为这部妖怪图鉴的作者,却在质疑妖怪的真实性,这是非常可贵的。

世にいふようくわいはおくびょうよりおこるわが心をむかふへあらわしてみるといえども——『夭怪着到牒』著者北尾政美

另外,还有在开头图画中的鸟山石燕所绘的被称作"海座头"的海坊主。“座头”是指弹奏琵琶、筝、三弦琴,或以吟歌、按摩、针灸为业的落发盲人。而从图中,可以看出海座头是一个背着琵琶的盲僧人。而海座头的故事也有两个版本,一说海座头会在海雾弥漫时出现,朝海上的船只招手,然后船只就会遭到离奇海难;但是另一说,海座头会引导在海雾中迷途的渔夫平安到岸,守望着渔民的安危。

有关海坊主的传说与习俗

除去上一板块中的海座头传说,在日本东北地方还流传着其他的海坊主传说。

在东北地方的传统民俗中,渔民会将捕获的第一批鱼扔回海洋以作为对大海的回馈。如果打破这个规矩,下次出海就会受到海坊主的惩罚。

也有的传说认为,如果出海遭遇海坊主,可以通过点香送行的方式化解危机。当然更多的传说认为,海坊主会向渔民索要渔品,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毁掉渔船让人葬身大海。更有的传说认为海坊主会成群结队地袭击船只。

在岩手的传说中,海坊主有时候会化作美女与人类比赛游泳,但是一旦人下水,海坊主就会显出原型将人吃掉。

另外,在三陆地区的传说中,海坊主还有妻子,一种被称为海女房(うみにょうぼう)的妖怪,与海坊主相同,“女房”即妻子的意思,在她的故事里,海女房会偷窃渔民的鱼虾来喂养家庭。

海坊主在现代

在擅长鬼怪漫画的“妖怪博士”水木茂的故乡鸟取县境港市的“妖怪一条街”,有水木茂先生笔下海坊主的小雕像,非常滑稽的同时又完美传承了歌川国芳笔下的海坊主形象。

动漫《怪化猫》中的海座头,是融合了鱼形态海坊主和拿着琵琶的海座头形象的产物

海坊主源于人类对海洋的未知,发展于人类对海洋的敬畏,但是希望它终于人类用科学解开妖怪之谜,而不要终于人类对海洋的藐视。

引用资料:《海语》、《矢怪着到牒》

图片来源:《画图百鬼夜行阳》、《三才图会》、《和汉三才图会》、《动物的历史》、《东海道五十三对》、《矢怪着到牒》、《怪化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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