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渔夫打渔只取30斤,多了则放生,

民间故事:渔夫打渔只取0斤,多了则放生,八府巡按:你是我恩公

胡三立,生于明朝正德年间,江阴人,三十余岁,至今未婚,以打渔为生计。他的渔业方式独树一帜,每日只捕捞三十斤,多余的还会放归水中。

身边的人嘲笑他愚蠢,然而胡三立却坚持说:“渔业只为了温饱,不图富贵。”

胡三立在打渔时有个独特的习惯,喜欢饮酒。每次捕捞完毕,总会坐在船上畅饮一壶酒,然后将壶中一半倒入河中,口中念叨:“若曾有不幸者在此湖中,愿你们共饮,生时艰难,去时愿得温暖。”

如此过着,胡三立始终如一。他虽有二亩薄田、一座小院,过得并不富裕,但温饱绰绰有余。

胡家村有二百多户人家,由于地临江河,许多人以捕鱼为生。然而,这个夏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胡家村和附近几十户渔民几乎都无法捕到鱼。

不能归咎于之前的渔业过度,因为这里通往长江,不仅仅几十户,即便是几百户也不可能造成这样的情况。

更奇怪的是,其他人捕不到鱼,而胡三立却依然如故,每天依然可以轻松地捕到三十斤左右。

几户渔夫看到胡三立仍能每日满载而归,误以为他选的渔场有奇效,纷纷抢在他之前占了位置去捕鱼。

然而,奇怪的是,其他人在他之前的渔场也是一无所获。胡三立见到他们占了自己的地盘,并不生气,只是笑着搬迁一下,但无论他挪到哪里,每次下网都能有所收获。

在一个傍晚,太阳刚刚西沉,夜幕初启之时,胡三立将渔船停靠在岸边,整理好一切后,取出酒壶准备喝一会。毕竟无论是回家还是在这儿,一个人独处,而且岸边的杨柳摇曳,水面泛着微光,清凉宜人,心境也格外惬意。

当胡三立打开酒壶准备将酒倒入水中时,岸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胡三立回头一望,见到一个像是书生的年轻人。他面容俊美,眉清目秀,只是稍显瘦弱,眉间透着一些苍白。

虽然胡三立不通文墨,但对读书人心存敬意,便连忙起身行礼。书生见状微笑还礼。

书生看到他手持酒壶,略感疑惑,胡三立大笑着解释道:“我无事,只是用酒祭奠昔日坠河之人。我是个粗人,不如公子雅致。如果公子不嫌弃,可否与我一同共饮几杯?”

胡三立对于读书人总是怀着真心敬重,心中认为他们通晓世事。平日里,他无论碰到何等读书人,总是虚心听取对方的见解。

看到这位书生欣然应邀共饮,胡三立爽朗一笑,并在杨柳傍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边坐边说:“太好了,太好了,只是打扰了你。”

胡三立连忙回应:“哪里哪里,能请先生与我这样的普通人一起喝酒,实在是我的光荣。”

说罢,他又回到船舱取出一袋花生米。虽然今天只有这一袋花生米,平时他或许还会准备一些其他下酒的小吃。

两人坐下后,胡三立将酒杯擦拭干净,铺上油纸,倒出花生米,然后一边斟酒一边恭敬地问道:“先生尊姓大名?我见先生似乎不是这周边的人,是否远道而来?”

书生喝了口酒,放下酒杯,仰头望向暮色苍茫的天空,思索片刻后沉默不语。

胡三立对于一些书生游山玩水以寻找创作灵感的传闻有所耳闻,见状便不敢打扰,只是再次将书生面前的空杯重新斟满。

书生连续喝了三杯酒后才回过神,再次将目光投向水面,摇摇头,长叹一声。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对胡三立说:“我姓王,名叫王明,非本地人,但也并不太远。”

胡三立微笑着开导:“原来如此,我就知道先生看着有些陌生。不知先生离这地有多远?天色已晚,如果先生无急事,何妨在我的简陋住处过夜,明日再行也不迟。”

王明听完后苦笑一声,说:“纵然我想赶路,却也走不开。”

胡三立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王明却又笑道:“我告诉你听,你别害怕。”

胡三立再度一愣,一头雾水。在刚才天色昏暗时并未看清楚,但现在距离近了,他看到王明的面色异常苍白,不仅脸色苍白,就连伸出的双手也呈现苍白之色,就像是长时间泡在水中一样。

“难道是……”

胡三立一想到这,整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胡三立虽然是个胆大之人,但这一念至此,却也感到浑身发冷。然而,再看到王明这柔弱的模样,心中并未完全充满恐惧。

王明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说:“你先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我已经靠你供养的酒度过了两三年,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地方。在我离开之前,想亲自向你告别,并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王明的话音刚落,胡三立手中的酒溅得满地,虽然平时胆子大,但此刻也忍不住哆嗦地望向河面,口中颤声说:“你莫非是……难道……”

王明苦笑着点头:“三年前,我赶着赴考路过此地,渡河时被贼人从背后推入水中。这三年间,多亏了你日日以酒祭奠,才得以躲过这河中的寒苦。若非有你,我想这三年时光将会无法承受。人们常说人世繁华,却不知死后更是苦寒难渡。”

胡三立目瞪口呆,大着嘴巴,牙齿颤动地问:“你真的是……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王明再次摇头苦笑:“若非如此,别人怎么最近这些日子打渔总是一无所获,唯独你每到一地,都能一网打尽呢?”

胡三立呆住了,恍然说:“原来……原来是你在水下帮我赶鱼?”

王明点点头,接着说:“没错,正是如此。多亏了你每日只打三十斤,若你像其他人一样贪心涸泽而渔,我也就保不准你还有什么收获了。”

胡三立再次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到这儿,他略感松了口气,虽然不再像刚刚那样害怕,但仍感到浑身发冷。他虽然一直在祭祀落水者,却从未预料过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胡三立既害怕又好奇,听了王明的讲述后,便趁机问道:“刚才先生提到被贼人害的事,可知道那个贼人是谁?如果先生因此遭受了冤屈,我可以代先生将这人告上衙门。”

王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后又黯淡下去,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事已经过去三年,我只记得那贼人姓李,年轻个子不高,五尺左右,身材结实,左额上有一道拇指长的疤痕。”

“姓李,五尺高,身材结实,左额上有拇指长的疤痕?我们胡家村好像有几户姓李的……李姓,李姓……啊!就是他!”

胡三立突然拍了拍脑袋,差点跳了起来。

王明描述的特征非常明显,尤其是左额上的疤痕,那不就是现在的屠户李宜轩吗?

然而下一刻,胡三立又颓然坐下,苦笑道:“王公子,我虽然知道这人,但这一次怕是帮不了你了。你说的这位李先生是这里的一霸,前些年曾经打渔、撑船,后来不知何故突然改行,现在是位卖肉的屠夫。之后可能发了财,搬到镇上去了,更可气的是,他还和府衙中的县太爷成了亲戚,娶了县太爷的千金。在这个集镇上,他欺行霸市,坑蒙拐骗,更为人痛恨的是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说到这里,胡三立叹了口气,一饮而尽,摇头又道:“真不知道这世道是怎么了,杀人放火却能富可敌国,修桥铺路却要倾家荡产。像他这样的恶人居然还能有权有势有钱,百姓虽然憎恨,但却束手无策。王公子,您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公道吗?真的有因果报应吗?”

王明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禁一愣,他遥望天边,夜色深沉,不禁叹了口气,缓缓说:“有因必有果,天道循环。”

胡三立跟着也叹息一声,道:“可惜我无法为公子报仇。”

王明微微一笑,站起身,向胡三立施了一礼,然后说:“没关系,一切都有时机。感谢胡公这三年来的酒,以及心意。恶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再让自己陷入麻烦。再说,我这三年的时限也差不多了,马上会有另一个人替代我,到时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寒冷之地,重新投胎做人了。”

胡三立连忙站起来还礼,祝贺王明,同时询问他还有多少时间。王明告诉他还有五天,那时他将会投胎,完成转世之事。

说完这些,两人告别,胡三立有些木然地往家走去。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时,却已经找不到王明的踪影,只见水面上荡起了一圈涟漪,让他心中更是一阵惊讶。

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胡三立依然按照往常的习惯打渔,然后将鱼到市场上售卖。傍晚时分,他会购买一些烧鸭烧鸡和下酒菜,带上两壶酒来到河边,等待王明的到来。

这几天相处下来,胡三立逐渐放下心中的恐惧,将王明视为一个可怜的书生。他在言谈间保持着对王明的尊重,对王明所遭遇的不幸感到深深的同情。虽然胡三立佩服王明的坚韧,但也为他的身世感到叹息。

王明知道自己仇人的身份,却不能亲自报仇,因为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尽管如此,他仍然告诉胡三立在哪里下网,以及未来哪些地方更适合捕鱼。

到了第四天的清晨,有人委托胡三立送活鱼和活鳖,准备放生祈福。这对胡三立来说是个意外的生意,虽然有些讽刺,但他还是准备着早早出发。有了王明的帮助,他一网下去,收获了三五十斤大小不一的鱼鳖。胡三立挑选了一些较大的放进坛子,而将小的放回了河中。

推着装着坛坛罐罐的车子,胡三立刚进集镇就碰到了李宜轩和他的一帮狗腿子。胡三立见状,只能迅速把车子停到一旁躲避,没想到李宜轩却斜眼看了他一眼,挑衅地说:“老胡,你平时拿鱼篓子,今天怎么换成了车?坛坛罐罐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

胡三立笑嘻嘻地回答:“没什么,就是一些活鱼活鳖。顾客想要活的,不要死的,所以我用坛子装过来的。”

李宜轩冷笑一声,走到车边,探头看了一眼,嘲讽道:“这是谁啊?还想活着吃?真是多此一举。”

胡三立正欲回嘴,旁边的狗腿子却出言道:“老板说得对,活鱼活鳖新鲜,都是今天早上打的,特地来卖给您尝尝。”

李宜轩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这时一条大青鱼突然在坛子里蹦跶几下,溅起水花正好喷在他脸上。

胡三立吓了一跳,心里暗自叫苦,这下子可给了李宜轩找茬的机会。

胡三立连忙赔礼道歉,但没想到李宜轩却嘿嘿一笑,从坛子里抓出一条大青鱼,笑着说:“活蹦乱跳的,果然新鲜。二赖子,你拿回去让厨子做个鲜汤,等爷回去和夫人一起品尝。”

说着,他将大青鱼扔给身后的一个狗腿子,狗腿子应声接过,从鱼缸坛子里又捞出一只大鳖,满面笑容地转身离去。

胡三立欲言又止,李宜轩却得意地笑着说:“怎么不舍得啊,老胡?咱好歹也是乡邻一场。怎么这么小气?好了,爷今日高兴,半年前纳的小妾马上就要临盆了,这次怎么也得生个大胖小子,给你几个小钱,免得你又背后说爷小气。”

他说着,丢了一串铜钱进了鱼缸。

接着,他伸手再次从鱼缸里捞出一条鱼,一边说:“这条给我儿子补补身体。”

胡三立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哪敢哪敢?祝李爷贺喜,恭喜李爷!”

心中却暗自嘀咕:“这个歹徒!欺男霸女,黄家的那个可怜姑娘,日后怕是更难熬了。”

李宜轩纳的小妾姓黄,名叫黄明玉,家境普通,原本已与镇上一个姓罗的年轻人订了婚。然而,在去庙里上香时,偶遇了李宜轩,被他一眼看中。随后,他设法陷害了罗家的年轻人,再加上黄家父母和兄妹的贪婪与巴结,黄明玉无奈地同意了这场婚姻。

县太爷周光本是个贪财之人,只看重金钱。他生的女儿周兰外表五大三粗,容貌平庸。更可气的是,她与李宜轩是一伙的。三五年的婚姻里,两人没有生育子女,因此李宜轩得以纳妾。

黄明玉自称是李宜轩的小妾,但与一个丫鬟婆子几无分别。

她往日里备受周兰的指使,不仅要做脏活累活,还时常受到周兰的殴打谩骂。更为恶劣的是,当黄明玉怀孕后,周兰对她的嫉妒心愈发强烈。她将黄明玉赶到偏院老房居住,丝毫不给予丫鬟和婆子的照顾。周兰对李宜轩表示,等黄明玉生完孩子后就打算将她卖掉。

李宜轩对此无动于衷,对黄明玉失去了兴趣。他唯一的期待就是黄明玉能为他生个儿子。至于周兰对黄明玉的恶意计划,李宜轩并不问津。

周兰早已计划好了毒害黄明玉的手段。她打算在黄明玉生下孩子后毒死她,然后据为己有。这种恶毒至极的计划让人难以置信。然而,这两人的卑劣行径竟然更加狡猾邪恶。

虽然这些事情并不为大众所知,但李宜轩为了防范儿子可能的祸事,特地派了一个姓王的婆子前去照看。

王婆婆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往日里把黄明玉当亲人一样照顾,两人相处如母女一般。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她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有一天早晨,黄明玉看到王婆婆在门口抹着眼泪,心生不安,赶紧上前询问:“婆婆,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王婆婆连忙擦去眼泪,笑容强颜欢笑:“没事,没事,婆婆家里没事。”

黄明玉察觉到不对劲,拉着王婆婆继续问:“婆婆,你一定有事,这么长时间来,你一直像我亲娘一样关心我。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放心呢?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了?我这里还有一些银两,我们去看大夫吧。”

听到黄明玉的话,王婆婆突然泪如雨下,半晌后才告诉了黄明玉实情。最后,她对黄明玉说:“丫头啊,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李宜轩和周兰已经定下了毒计,你该怎么办啊?老婆子真是苦了你这个孩子。”

黄明玉听后目瞪口呆,手抚着肚子,茫然地走进了房子。

王婆婆在外面流着泪,不断叹息:“老天啊,你看看这苦命的孩子吧,老婆子折寿十年也愿意。”

当黄明玉和王婆婆感到束手无策之时,胡三立却一边嘴里咒骂着,一边推着装满鱼的车子将货物送到主顾家。随后,他想到与即将分别的王明,于是购买了一坛上好的老酒,还添置了一些烧鸭、烧鸡和下酒小菜。晚些时候,他再次来到了河边。

胡三立刚刚坐下,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王明。

此刻,胡三立已不再心生恐惧,反而多了几分不舍之情。他随即将各种美食摆放在地上,为王明斟满酒杯,并举起酒杯对王明说:“公子明日便脱离苦海,我祝公子……祝公子……”

由于胡三立没有读过书,此时说话有些不知如何表达。然而,王明爽朗一笑,说:“好,情义在心不在口。我王明也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若是他日有缘再见……”

王明说到这里,摇头一笑,并继续说:“瞧我这糊涂劲,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他日再见也不认得了,哈哈哈!不过佛说有缘之人,可见三世,只是你我皆是凡夫俗子,不知道罢了。我也没有什么牵挂,只愿胡恩公往后日子能够过得好,什么时候能够娶个贤妻才是美满至极。”

胡三立面露红晕,有些尴尬地说:“哪里来的那么好事,我这人又穷又丑,谁会嫁给我?”

王明大笑着说:“恩公莫要妄自菲薄,人在心善,而不在貌美。恩公虽然清贫了一些,但是心地善良之人,来日必有好报。”

两人又在河边聊了一阵,一坛酒也渐渐见底。随着弯月升空,胡三立依然舍不得离开,而王明笑着说:“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恩公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下午时再来送我就好。”

虽然别离在即,胡三立也知道王明言之有理,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等到第二天天明,他仍然按常拿着鱼篓去集镇上卖鱼,但心中早已牵挂着回去。

直到中午时分,鱼卖得差不多了,胡三立准备收拾一下准备回家。突然,集镇上传来一阵喧哗,人们纷纷涌向一个方向。胡三立好奇地拉住一个熟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熟人告诉他,昨晚李宜轩和周兰竟然如中毒一般,全身浮肿溃烂,整夜痛苦不堪。县太爷和捕头们找来了郎中,却也束手无策。胡三立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他们怎么样了?”

熟人得意地说:“这两个混账终于有报应了。折腾了一夜,最终筋脉寸断,竟然化为一摊血水,只留下一堆骨渣。”

胡三立听了一惊,“啊”了一声,周围的人们都欢呼雀跃,原来都是去看热闹的。连忙谢过了熟人,胡三立心中窃喜。

熟人接着说:“可怜了那个黄明玉,听说周兰怀疑她下毒,不知道会不会被抓起来。”

胡三立顿时心情沉重,这对恶夫妻虽然得到了报应,却也可能害了黄明玉。他心中叹息,忧心忡忡地拎着酒准备回去。

已经过了中午,他担心错过送行的时间,连忙加快了步伐。走到河边时,远处已经能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胡三立远远停住,心跳乱跳,这种场面他从未见过。虽然老人们常说水傀找替身的事情,但他从未亲眼目睹。此刻,心中充满了害怕和紧张。

吸了几口气,他稍微冷静下来,走近一看,站在河边的女子竟然是大肚子的黄明玉。

胡三立吓了一跳,但随即释然。他凝视着黄明玉,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原来,她就是那个可怜的黄明玉。

在河边,那个寻短见的人竟然是黄明玉。

胡三立曾经见过这个女孩,那时的她还未怀孕,常常被当作丫鬟到集市上买些菜什么的。

看到这一幕,胡三立愣住了,他的嘴张开了,但却发不出声音。一时间,他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是他敬重的王明,另一方面却是一个命途坎坷的黄明玉。两人都是善良之人,都受到了同一个人的害,然而为何命运却如此残酷,不让这两个好人同时生存于这个世上呢?

一个人可能活下去,而另一个却注定不能。

这究竟是怎样的世道?是何等的天意?

胡三立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炸裂,如果他救下这个可怜的女孩,那么王明就会继续受苦;而如果让王明脱身,那么这位苦命的女孩必定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投入河中。

黄明玉的选择让胡三立感到焦急。他听到了王婆婆的讲述,了解到黄明玉逃不出李宜轩夫妇下毒的事实。尽管那对恶人已经死去,但县太爷周光对她绝不会手软。胡三立深知,一个人若未到绝境,是不会轻易轻生的。

"罢了!"

心中充满矛盾的他紧走两步,准备上前制止,却在此时见到黄明玉纵身一跳,落入水中。

"丫头!"

他奋不顾身地冲到岸边,只见水花翻滚,黄明玉的身影已经消失。胡三立再次愣住,随后一跺脚想转身离开却又不忍心。手中的东西被扔在地上,他准备往水中跳去,救起这位不幸的女子。然而,水花再次翻滚,黄明玉湿淋淋地漂浮了上来。

这时,胡三立看到了她似乎被人从水下拖到岸边。他走了几步,迅速将她从水中拉起。望向河面,水花翻滚后,恢复了平静。

黄明玉此时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胡三立伸手在她鼻间试探,放心下来。她只是呛了点水,昏迷了过去。

胡三立见四周无人,叹了口气。他按照渔民的方法给黄明玉进行按压,直到她呛出水来,慢慢醒转过来。他又给她灌了两小口酒,温暖了一下身子。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就是想不开,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黄明玉睁眼看到是胡三立,她深知自己的困境,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你救我做什么?到今日,我还如何活?”

胡三立一时无语,只能等她哭完。当她情绪稍微平复后,胡三立慢慢说:“丫头,你也别再寻短见了。现在恐怕你也回不去了。我家有两间茅屋,你先到那里躲着。偏僻一些,衙门的人不会轻易找到。若是他们寻来,我便对他们说你已经跳河了。”

黄明玉迟疑半晌,摸着肚子点点头,然后翻身跪倒叩头拜谢。胡三立连忙将她扶起,为她穿戴好蓑衣斗笠,然后送她回到自己的家中。

到了晚间,胡三立想起王明,便又拿了酒来到岸边。

片刻后,王明再次出现,面上带着几分无奈。胡三立询问:“那丫头是你拖上来的吗?”

王明点点头,胡三立尽管有所了解,仍感到有些惊讶。他追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王明苦笑着回答:“还能怎么办呢?依旧沉浸在这个囹圄,不知何时才能有逃脱的机会。”

胡三立叹了口气,又问:“你为何这样做?你知道吗,你救下的那个女子,虽然命途坎坷,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你仇敌的血脉。”

王明并未感到惊讶,只是苦笑着摇头:“无论如何,那是一个未出生的婴儿,他的父亲作恶,与他无关。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不能让两个无辜代替我的命运。上天或许没有怜悯之心,但我们仍有良善之心。罢了,就这样吧!来,喝酒吧!再说,我还舍不得你这老酒呢!”

胡三立愣了一下,连忙倒上酒,再次注视着王明。尽管看到他如今身体瘦弱,但在一瞬间,他依然如同天神一般。

酒过半时,胡三立突然想起李宜轩和周兰丧命的事情,急忙告诉了王明。尽管这是一则好消息,至少王明总算报仇雪仇。

王明听罢愣住片刻,然后缓缓说:“因果循环,善恶两报。他最终还是逃脱不了。”

胡三立心中稍感庆幸,于是好奇地问道:“公子,天下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毒药吗?竟然能让人筋脉寸断,化为脓血?”

王明淡然一笑,眼望着胡三立,指着河水说:“我得大仇得报,或许还要感谢你呢。”

胡三立迷茫地问:“感谢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王明嘴角微扬,笑道:“昨天早上你捕鱼时,可能有一只‘乌呋’钻到了你的渔网里。你曾说今天捕到的鱼都是为了放生,所以没在意。这只‘乌呋’若不与双黄蛋一同食用,不会致命。可惜,李宜轩偏偏抓走了它,熬成汤喝下去,才导致如此结果。”

胡三立一头雾水,他多年捕鱼,却从未听说过“乌呋”,不解地问:“‘乌呋’是什么?”

王明微笑,画了一个乌龟形状的图在地上,然后解释:“这就是‘乌呋’,外形和乌龟相似,不同之处在于它有三个鼻孔,背上有一圈血色。‘乌呋’喜欢食用尸体,无论是人还是畜生,尤其喜欢吃毒蛇和蟾蜍。因此,‘乌呋’的龟壳内生有一个毒囊,毒性极强。少量便可导致浑身浮肿,但同样也是一种奇毒的治疗药物。将龟壳磨成粉末后,可用于治疗各种外伤。但若误食过量,就会导致全身溃烂,最终死亡。若再食用了双黄蛋,后果更为严重,会化为脓血。然而‘乌呋’本就稀有,难以寻找,而双黄蛋也不是常见之物。没想到竟会发生在这里……唯有说是天意,天意!”

胡三立听后愣住片刻,然后才哈哈大笑:“自作孽不可活啊!果然是因果报应!公子今日得雪仇,实属一喜事。只是不知公子……”

王明摆手,笑道:“别再提这些了,喝酒吧!”

胡三立叹了口气,望着王明,心中更添几分敬重。

日子一天天过去,胡三立的生活依旧,只是多了一份责任,那就是照顾黄明玉。

尽管生计并不富裕,但作为一名渔夫,每天带回一些新鲜的鱼虾,再从集市上购买一些蔬菜和米面,总算能够维持生计。

黄明玉对于胡三立的帮助心怀感激,虽怀着大肚子,却仍努力承担一些家务和烹饪,为胡三立做上一些可口的饭菜。这样的相互照顾让胡三立在饭桌上多了几分温馨的氛围。由于黄明玉的到来,胡三立干脆搬到了西屋去住。

有时,晚上和王明喝过酒后,胡三立就直接在渔船上过夜。

七八天过去,胡三立在集镇上卖鱼时听说有八府巡按即将到来,县太爷周光为了迎接巡按的到来,这几天都忙碌于各项准备工作,顾不上黄明玉的事情。胡三立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微喜,回家后告诉了黄明玉。黄明玉只是淡淡一笑,眼中透着淡漠。

胡三立心知官官相护,八府巡按来了也未必对百姓有什么好处。

深夜,胡三立再次来到河边,见到王明时他的脸上带着喜色。在喝了几杯酒后,王明缓缓开口:“胡大哥,这次我们可能真的要分别了。”

胡三立一时愣住,疑惑地问:“难道公子又找到了替身?”

王明摇头,笑容依旧:“不是,这次是上面派遣的。”

胡三立抬头仰望星空,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王明笑了笑:“上次我救下黄明玉,上面觉得我有德行,竟然让我做一处城隍。”

“城隍?你……要当城隍爷?”

胡三立一脸茫然,手中的酒杯失手掉在地上,看着王明点头,良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王明哈哈大笑:“离这里百里之遥,算是近也不算远。胡大哥,今夜是我们在此共饮的最后一夜,将来若有机会,你可要去看看我。”

过了一段时间,胡三立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盯着王明,半晌才说:“好。”

王明笑了笑:“胡大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为人善良,不喜争斗,常常照顾他人,将来必有好报。”

胡三立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王明突然笑着说:“胡大哥,我也有一句肺腑之言。黄姑娘如今也是孤苦无依,你要是心里没意见,何不……”

胡三立脸一红,忙不迭打断:“公子开玩笑了,黄姑娘心地善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夫,怎么能委屈她呢?”

王明笑着摇摇头,胡三立脸红得更厉害,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通话,前言不搭后语。等他说完,王明笑道:“好了,只要你心里没意见就好,无论你把她当妹妹,还是看待她为落难之人,都行。以后的事,随缘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依依不舍地分别。临别时,王明告诉了他的住处,如何找到他。胡三立本想说些叮嘱的话,但又想到王明如今的身份,只得黯然不语,只在心中表达着无尽的不舍。

胡三立默默地望着河水,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过了一阵子,他才慢慢地站起身,踏上回家的路途。一路上,他陷入了沉思:“这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吗?”

他不禁回头凝望河边,心中涌上来的离愁更加浓烈。快要到家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傻了,这不是糊涂了吗?要是想见公子,他日去一趟不就好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胡三立照常打鱼、卖鱼。回家的路上,他依旧会买点酒,来到河边,时常回首张望,期待着那位文雅的书生再次出现。然而,每次都只是一场期待,最终不得不摇头失笑。

有一天,胡三立像往常一样背着鱼篓去集市卖鱼。到了中午,他却看到集市上人群骚动,纷纷朝着县衙的方向涌去。胡三立感到疑惑,便跟着人群走,一边询问周围熟悉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得到的回答让胡三立目瞪口呆:“老胡,你还不知道吗?周扒皮被八府巡按革职查办了。”

胡三立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另一个人笑道:“不仅仅是革职查办,听说周扒皮可能会被处以死刑,至少也是个充军发配。”

胡三立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心中涌现出翻腾的波涛。周扒皮的命运转变如此之快,让他难以接受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胡三立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人一面走一面详细解释:“听我亲戚说,八府巡按每到一地都会去寺庙和城隍庙进香。前两天,他路过苏州,进香完感觉疲劳就在轿子上小憩了一下。奇怪的是,他在梦中梦到了城隍爷托梦,告诉他说苏州地方官员周光周扒皮横征暴敛,为非作歹,害人伤天。于是,八府巡按到了我们这里,便立即严加拷问周光。审讯一下子就查实了罪行,结果周扒皮被免职,按照律法,最少也是要被充军发配。这下子我们好日子就要来了。”

胡三立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升腾起的怀疑,是否与王明有关。然后他又想,肯定是王明,否则不会如此巧合。

他一边沉思,一边跟随着人群,走到县衙后,果然看到周扒皮已经被五花大绑。堂上坐着一位文雅的官员,但由于人群太多,他站在后面看不清这位官员的模样,只能听到议论之声。

最后,一片欢呼声中,“好,好!充军三千里!好!八府巡按青天大老爷!”

等欢呼声过后,那位八府巡按从书案后面走出来,朝着围观的百姓拱手致意,高声说道:“周光横征暴敛,罪行昭然若揭,本府将其充军发配三千里。各位乡亲,请放心,日后本府将奏明朝廷,派一个清官来主持公道。”

百姓们再次爆发出阵阵欢呼,这时八府巡按挤出人群,走到胡三立面前,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疑惑地问:“你是胡三立?”

胡三立茫然一愣,慌忙跪倒回答:“下官正是胡三立,不知大人找下官有何事?怎么会知道下官的名字?”

八府巡按连忙将他扶起来,微笑着说:“不要怕,跟我到后堂说话。”

胡三立茫然地跟随他走到后堂,内心充满了担忧,却见八府巡按恭敬地行礼,并亲自为他沏茶。然后开口说话。

“胡大哥,不用害怕。我其实叫王三太,家中有一个兄长叫王明。”

“啊!?”

胡三立满脸惊讶,短短几句话却让他豁然开朗。

王三太接着说:“我哥哥在一年前去赶考,却再也没有回来。这三年来我们一直不知道他的生死,直到前些日子我在苏州城隍庙做梦才得知了这一切。胡大哥,你是我哥的救命之恩,也是我王家的大恩人。”

王三太继续说:胡三立是个忠厚善良之人,知足常乐,不与人争斗,不争名利,却一直行善事,保持正直。他捕鱼不过三十斤,多余的还放生,显示他清贫而知足。与王明交好却未替他复仇,表明他是一个老实的小百姓。他救下黄明玉,收留她,再次证明胡三立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世间不公之事层出不穷,像胡三立这样普通的小百姓数不胜数,就如我们一般。他们是知足常乐的人,但往往会遇到一些不公正的事。然而,无论身处何地,身临何境,我们都应该行善,不问前途。因果报应,每一次行为都有相应的结果,犹如一粒种子,种下什么,收获什么。

相比之下,王明是个大义之人,尽管受尽欺凌,但他并没有怨天尤人。最为重要的是,他心怀大善,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让黄明玉母子为自己受罪,最终成为一处地方的城隍爷。

李宜轩和周兰二人以及县太爷周光,则最终还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或许这只是一个寓言传说,然而,因果报应并非迷信,它是一个永恒的法则。行善积德,善有善报;作恶造孽,恶有恶报。这个故事或许只是我们生活中的一小部分,但它告诉我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时机未到罢了。#百家帮扶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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