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入骨隐婚总裁,请签字

最美年华遇到你这都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在外留宿,你自己打电话跟你外公说。”

叶和欢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要是她打电话回家,老爷子刨根一问,不穿帮才怪。

“小姨父……”她双手合十,哀戚地看着郁仲骁。

路灯光在那双狡黠的猫眼中洒下璀璨的星点,秀气的眉轻蹙,像在说——‘拜托拜托,别逼我打电话’。

秦寿笙跟着替她求情:“小姨父,我妈已经好客房,还有夜宵,也给欢欢准备了。”

“等明天脸上的伤好点了,我就回去。”叶和欢搭腔。

郁仲骁隔着越野车,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个年轻孩子,尤其是对上叶和欢讨好又委屈的目光,他喉结一动,说了句‘自己注意点’,不再停留,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

叶和欢跟秦寿笙对望一眼,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吗?

绕过车头,叶和欢敲了敲驾驶座车窗,郁仲骁降下车窗,望出来:“还有什么事?”

“那袋吃的我就拿走了,小姨父?”她笑吟吟地跟他打商量。

“嗯。”

“谢谢小姨父!”

叶和欢笑容灿烂,拉开后座车门,弯着身子,把那大袋的东西抱出来。

秦寿笙已经过来接过去,还拧着眉头抱怨:“怎么这么沉……”

“哪那么多废话。”叶和欢踹了他一脚,又走到驾驶座旁边:“小姨父,下雪天,你开车小心点。”

郁仲骁深邃的目光看她一眼,点头,算是回应,车窗在她面前缓缓升起。

……

等闪烁着车尾黄灯的牧马人消失在拐角处,叶和欢才收回视线,推搡了下秦寿笙:“还不上车,冻死了。”

“卧槽,刚才说不上车的人是谁?!”秦寿笙搓着冻僵的双手嘀咕。

瞧见那双猫眼瞪过来,他举双手投降:“怕了你姑奶奶,别磨蹭了,我妈还等着给你煮元宵呢。”

秦寿笙开的是他爸爸那辆进口的奥迪Q7。

叶和欢摸着真皮椅子,啧啧感叹:“有钱人哪,奢侈,以后你家后继无人,我牺牲一下,儿子给你当义子。”

“这么为我着想,谢谢你,谢谢你全家老小了。”

叶和欢朝他翻白眼,一边拽过那袋零食,饿得不行,想吃点薯片,结果在袋子里发现了很多洗漱用品。

刹那间,她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有些突兀的想法冒出来,但很快又被她否决,但是这些牙刷毛巾的用途,她还真的想不到……

秦寿笙瞟了眼她手里的牙膏:“我家又没这些,干嘛还浪费钱买?”

他伸手,趁叶和欢不注意,抢走了那支牙膏,边开车边地头瞄了眼:“黑人牙膏?”

“还给我!”下一瞬,牙膏又被夺回去。

“不就一根牙膏,你凶什么。”

叶和欢把牙膏放回袋子里,抿了下唇角,说得一本正经:“我买了带回温哥华,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

秦寿笙的妈妈是个性格温善的女人。

她跟韩敏婧是多年的朋友,后来嫁到秦家,叶秦两家生意上有往来,尤其在韩敏婧疯了后,待叶和欢更是亲切。

“这是怎么回事?脸怎么肿成这样?还一身汽油味。”秦母拉着叶和欢上下看,瞧见她的脸伤惊呼。

叶和欢摸了下自己的左脸,疼得龇牙咧嘴,笑:“路滑,不小心撞翻汽油桶跌了一跤,脸朝下。”

秦母忙让保姆去把跌打酒拿出来。

“妈,你先给她做宵夜吧,她晚饭还没吃呢。”秦寿笙在叶和欢旁边坐下,催促秦母去厨房。

等秦母离开,叶和欢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吃秦母刚才拿过来的糕点。

“这件衣服都是你小姨父的?”

秦寿笙端详着她身上那件黑大衣,穿在叶和欢身上,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啧,我怎么觉得你小姨父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你以为你是人民币,人人都喜欢你。”

“不是这个意思。”秦寿笙靠过去,贼兮兮道:“我给你分析分析,我觉得吧,他看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叶和欢撇了撇嘴角:“能不怪吗?他揪着我的小辫子呢,我的生死全由他一句话。”

秦寿笙点点头,疑虑褪去,双手抱臂靠在沙发背上:“那他现在怎么说?要把你的事告诉家里?”

“暂时应该不会了,不过也不靠谱,所以啊,”叶和欢侧过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狼狈:“为了让他不说出去,你不晓得,我是做了多大牺牲,怎么着我跟他现在也算共患难过了,要还说出去,那就太不仗义了。”

那边,秦母端了一碗元宵出来。

叶和欢闻到香味,肚子咕噜噜地叫,丢了抱枕,拍了拍他的大腿:“小禽兽,去,帮哀家端过来。”

……

吃完宵夜,叶和欢回客房,秦母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她穿。

当蓬头里的热水洒下,整个淋浴间都是汽油刺鼻的味道,叶和欢被熏得够呛,用洗发水揉了五六遍头发,沐浴露也用去大半瓶,确定味道没了才罢休。

裹了一块浴巾蹭到床上。

掀被子时,眼角瞟见摆在电视柜上的购物袋,她动作一顿,转头瞧过去。

‘五洲便利店’几个字闯入她的视线里。

应该是秦母帮她拎进来的。

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叶和欢难以入眠,翻来覆去,想着今晚上在加油站碰到的事情。

不知道那些混混有没有被警察带走……

郁仲骁开车离开前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眼,总是不时出现在她大脑里,叶和欢回想起他好像也没吃晚饭,而且他的后背肩胛骨还受了伤,还有购物袋里那些洗漱用品……她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点开通话记录那个图标。

一个陌生号码静静躺在那里,未接来电。

盯着那十一位数字,良久,她在手机上按了两下,转换到‘新建联系人’,输入小姨父三个字,按了确定键。

丢了手机,翻身趴在床上闭眼,过了会儿,突然坐起来。

她打开通讯录,一点点往下翻,在尾端找到了‘小姨父’,跟她朋友的名字摆在一起,显得突兀而怪异。

想了想,她把‘小姨父’改成一个字——。

“好像还是有些怪……”

她低声咕哝,去翻了翻通话记录,果然,令人浮想联翩,又迅速地进行编辑联系人。

最后,郁仲骁在她的通讯录里变成了‘那谁’。

这下总行了吧?!

叶和欢满意地躺在床上,手脚大张,只是没一会儿,又重新把手机拿过来。

人家为了救她受了伤,发短信过去关心一下应该很正常吧?

趴在枕头上,翘着两脚丫子,细白的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点来点去,编了一条短信。

按下发送键后,她又开始后悔,现在将近凌晨,如果他本来已经睡着,自己岂不是又把他吵醒了?

盯着暗下去的屏幕,过去了十五分钟,一直都没有回复。

难道真的睡着了?

叶和欢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闭上眼睛,但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睁眼望着天花板,没有丝毫的睡意,不时侧头看向手机,她希望它震动,但又有些害怕它震动。

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昏昏欲睡时,手机嗡的一下震动,屏幕的荧光照亮了床头一角。

叶和欢探身把手机拿到跟前,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短信,她点开,是郁仲骁发过来的。

她看着他的回复,心里想的是,如果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应该是低沉平缓的声音。

也许,还夹带着感冒的鼻音跟沙哑。

叶和欢捧着手机靠在床头,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微妙,也有些无措。

编写完,她又觉得语气不对,在最前头加了‘小姨父’三个字,确定无误后才发送。

这次很快就得了回复。

叶和欢点开,只有一个字——

之后,手机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他了,也开始猜测,他回复的短信简短,显然不愿意多聊,是不是因为韩菁秋已经出差回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现在发短信,不就是不识趣吗?

人家夫妻多久相聚一次,你还凑上去,人家会给你好态度才怪,回复你也算客气了……

这么一想,叶和欢倒在床上,懊恼地用被子盖住脑袋,来回转动,突然觉得自己蠢得跟头猪一样。

眼不见为净,她关了手机,随手丢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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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轮廓好看的大手来回在她的腰际摩挲,带着炙热的温度,穿透黑夜,深入到她的骨髓。

叶和欢迷迷糊糊地睁眼,开了灯,转过头来,入目的是旁边侧躺在床上的郁仲骁。

四目相对,叶和欢第一反应是后退,身体刚触碰到床沿,郁仲骁突然伸手,把她拉回了床中央,他一个翻身,压在她的上方,手肘支撑着自身的重量,低头,深邃的眼神定在她嫣红的脸上:“想去哪儿?”

她不是在秦家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在做梦?

叶和欢眼珠四下乱转,看到的都是秦家客房的布置,耳边是男人低缓的嗓音:“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怎么可能……

“不信?你看看自己发的短信,有哪个姑娘家,没事大半夜给男人发短信的?”

叶和欢胸口上下起伏,郁仲骁眼底噙着笑,忽然弯下头,四片唇瓣相触时,她全身战栗,手指揪紧床单。

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手足无措。

“小姨父,我们不能这样……别小姨父……我不会背叛阿舆的……”

常年握枪的大手,遒劲有力,带着粗茧,令她不住地哆嗦,急喘的声音变得妩媚撩人:“小姨父……唔~”

叶和欢蓦地张开眼,对上的不是男人幽深动人的眼,而是一双眯成缝的猥琐狗眼,耳边是一声犬吠,然后她的嘴角又被温热的狗舌头舔了一下:“汪汪!”

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因为睡衣上翻露出的肚脐眼,跟梦中被抚摸的触感一模一样……

一人一狗,默默对视。

房间内静寂五秒,爆发出女孩恼羞成怒的尖叫:“秦寿笙,把你的‘桂花’牵走!”

……

秦寿笙正蹲在餐厅椅子上吃早餐,冷不防听到吼声,左右一瞧,那盘狗粮边,早不见了那只肥硕的沙皮狗。

嘴里叼了块三明治,趿拉着棉拖匆匆上楼,生怕慢了,‘桂花’性命堪忧。

房门刚推开,一个枕头迎面而来,秦寿笙眼疾手快地闪开。

转过脸来——

他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桂花’两只前蹄紧紧抱着床栏,嗷嗷地叫着,无比凄厉,叶和欢披头散发着,正咬着牙,使劲地扯着胖狗的一只后腿,想要把它从窗口丢下去。

瞧见主人来了,‘桂花’叫的更加悲惨,那双眯成缝的眼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哎哟,姑奶奶,我家‘桂花’又怎么招你了?”秦寿笙忙过去劝架。

叶和欢瞪了他,松了手,冷哼一声,脚丫子踩着冰凉的地板,去了洗手间,把门关得阵阵响。

‘桂花’受了惊吓,摇着狗尾巴,跑到秦寿笙脚边‘呜呜’地寻求安慰。

秦寿笙蹲下,用手指点点它皱巴巴的脑袋,压着声教育:“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招惹女恶霸,不听,有你受的。”

……

洗手间里,叶和欢站在盥洗盆前,一连往还滚烫的脸上扑了七八次冷水。

这都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她看着镜子里眼神闪烁的自己,羞恼感油然而生,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叶和欢,你梦谁不好,偏偏梦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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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从洗手间晃出来,秦寿笙正在逗弄‘桂花’吃三明治。

胖狗一瞧见她,狐假虎威地吠了一声,小眯眼迸射出愤懑的眼神,在叶和欢阴森森地望过来时,它撒腿儿就跑。

一边扭着屁股跑下楼一边叫的凄惨。

秦寿笙笑吟吟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狗毛:“怎么啦,一起床就这么大的火气?”

叶和欢板着脸,微抬下颌,高傲地回了房间。

保姆已经把她昨天换下的衣服都洗干净送过来,还有那件黑大衣,也被折叠好放在床上。

她盯着大衣,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才拉回飘远的思绪,拿起自己的衣服换上。

……

在秦家吃了早餐,叶和欢没让秦寿笙送,自己打了车去大院。

她跟秦寿笙借了一件羽绒短装穿,至于那件黑大衣,被她装进一个纸袋,和那袋零食一起拎回家。

韩家,叶和欢一进去,看到了交叠着双腿在客厅里看杂志的韩菁秋。

韩菁秋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脸上的红斑消了不少,哼着歌,哪怕是抬头瞧见了她,也没有任何不悦,自顾自转头冲厨房道:“唐嫂,我的瘦身汤好了没?”

郁仲骁似乎不在家。

叶和欢没有把大衣交给韩菁秋,径直上楼回房。

关上门时,她听见韩菁秋在楼下打电话,甜腻幸福的声音:“老公,中午回来吃饭吗?……那晚上呢?”

想到韩菁秋出轨的事,叶和欢抿了抿嘴角,刚想同情某只绿毛龟,又翻了翻白眼。

人家幸福着呢,要你可怜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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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在朋友家下了一上午的象棋尽兴而归。

一到家,他就把叶和欢叫到书房,瞧见她嘴角的伤,皱眉:“好好的,怎么又受伤了?”

“昨晚不下雪吗一不留神,跌了一跤。”叶和欢咬定这个说辞。

韩老叹息:“整日莽莽撞撞的,你说你一个人在国外,我这个当外公的,怎么能不替你担心?”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叶和欢在老爷子旁边蹲着,握着他如老树皮般粗糙的手,仰起小脸,挽着唇角微笑:“以前呢,是我不对,以后我每星期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既然回来了,干什么还再去?”韩老听出她的意思,当下虎了脸。

叶和欢佯装诧异道:“您难道忘了,我还要上学呢,您放心,等我大学毕业,我就回国。”

……

从书房出来,叶和欢才记起来,貌似叶赞文说了,让她坐今天的航班回温哥华。

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唇角是一抹嘲讽的笑,接起,笑眯眯道:“叶大老板,这是来催我收拾行李了?”

“机票我让秘书改签了三天后,在韩家好好陪陪你外公。”

又是三天后。

叶和欢撇了撇嘴角,口头上感恩戴德:“谢谢您了,叶老板,这么替我外公着想。”

“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语气?”叶赞文听到她阴阳怪气的口吻,抑制不住愠怒,冷声训斥。

“不然呢,您希望我学叶静语,行呀,爸爸好,爸爸再见。”

不等叶赞文的怒气袭来,叶和欢直接掐断了电话,冷哧一声,把手机往床上一抛,自己也躺在沙发上。

谁爱伺候谁喊爹。

没一会儿,范恬恬的电话也来了,叶和欢接起,有气无力:“干嘛。”

“当然是找你出来玩,Julie,老地方,来吗?”激昂摇摆的音乐,差点覆盖了范恬恬的叫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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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t/Bar,是范恬恬的哥哥,范哲元开的酒吧。

跟很多娱/乐场所一样,这家酒吧设有独立包厢,自然也有所谓的‘少爷’跟‘公主’。

叶和欢坐在沙发上,咬着吸管,喝着一杯鸡尾酒,翘着二郎腿,偶尔拨一颗花生,兴致乏乏,倒是范恬恬,一副不良少女的打扮,一手搂着个‘小鲜肉’一手拿着麦克风狼嚎:“飞上你的床……”

一曲完,范恬恬放开英俊小帅哥,一屁股在叶和欢旁边坐下,用胳臂顶了顶她。

“你说我们还能不能愉快地在一起玩耍了?每回来,帮你点的人,连小手都不碰一下。”

“我是有夫之妇,跟你不一样。”

“哟,有夫之妇还来这里?”范恬恬又要捉弄她,朝旁边安分坐着的另个小帅哥招手:“来来,陪陪我们的叶大小姐,把她伺候舒坦了,以后吃香喝辣都不在话下。”

叶和欢抬头,看了眼那白皙纤瘦的男孩,不知怎么越看越娘炮,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怎么啦?”范恬恬问道。

“你什么眼光,怎么尽挑些不男不女的。”叶和欢鄙视了她一把。

范恬恬一口汽水喷出来,重重拍了下她的腿:“以前,你不也喜欢这类的吗?现在倒说我来了。我说,你这几天不正常呀……”

“你才不正常。”叶和欢白了她一眼,站起来。

范恬恬仰头:“你去哪儿?”

叶和欢看着乌烟瘴气的包厢,待在里面心烦:“出去走走。”

范恬恬丢了麦克风,屁颠颠地跟在她身后一起出去,两人逛了一圈,无聊之下,索性去找范哲元玩。

……

酒吧里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还有人在舞池里疯狂摇曳。

范哲元不仅仅是老板,也是酒吧的调酒师,叶和欢跟范恬恬往吧台前一坐,各自要了一杯威士忌。

“小妹妹最好别喝这么烈的酒。”

范恬恬哼哼,把一张信用卡往吧台上一拍:“哪那么多废话,给你钱不就行了。”

范哲元颇为无奈,调了两杯浓度较低的威士忌,给两个不听话的妹妹,顺便嘱咐:“晚上回去,别自己开车。”

这句话,其实是特地对叶和欢说的。

叶和欢点点头,冲他咧嘴一笑:“我知道的,哲元哥,我刚才打车过来的。”

范恬恬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中央的台子,上面站了个打扮性感的面具女郎在跳钢管舞,看了会儿,她对范哲元抱怨:“你怎么什么人都聘,就是我,也比她跳得好呀。”

“那你上去跳。”范哲元清楚自己妹妹的性子,嘴巴能说死人。

范恬恬撇了下嘴角,一脸不屑:“杀鸡焉用牛刀,就这水准,Julie上去,都能把她比到地下去。”

说着,她转过头盯着叶和欢,两眼反光:“Julie,我好久没看你跳舞,你上去试试看?”

“不要。”叶和欢不给面子的拒绝。

“哎哟,你去嘛去嘛,你不知道,当初,你那抹舞姿至今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去。”

范恬恬咬咬牙,凑近叶和欢的耳朵:“你不去,我就把你往文胸里塞棉垫的事告诉严舆,其实你只有B罩/杯!”

叶和欢一把捂住她的嘴,范恬恬张嘴作势要咬她。

范哲元在旁边道:“上去玩会儿没事,这里我是老板,没人会为难你们的。”

叶和欢看向舞池里,范恬恬不断在旁边怂恿:“你要是赢了,我就把我爸爸上回买的青花瓷送给你,你上回不是说,严舆他爸爸喜欢收藏这类瓷器吗?”

“成交!”叶和欢一口气就应下了,两人一击掌,生怕范恬恬后悔,道:“明天去你家取。”

范恬恬脱下自己的高跟鞋,踢给叶和欢,暧/昧地眨了眨眼:“穿这个跳才好看,不然不作数。”

“成。”叶和欢爽快地换了鞋,起身朝着舞池走去。

……

喝下大半杯威士忌的叶和欢,有些微醺,在舞娘下台后,她单手按着台面,一跃而上。

隔着一段距离,范恬恬已经吹着口哨起哄。

全场的音乐也顿时停止。

不仅仅是舞池里原先摆手弄姿的人,就连坐在那喝酒聊天的,也纷纷朝这边望过来。

在温哥华,最叛逆的时候,叶和欢也在酒吧跳过舞。

此刻,被众人注视着,加上身体内的酒精,她冲DJ打了个手势,小甜甜布兰妮的《Baby/One/More/time》骤然响起,叶和欢单手抓住钢管,甩了一下及腰的顺黑长发……

这时候,国内钢管舞跳的好的少之又少,一时间,不少人围过来看。

叶和欢双手握着钢管,踩着猫步绕着舞台走了一圈,忽然一个转身,修长的腿一抬,轻而易举地做了个一字铁杆,柔软无骨的身体,贴着钢管拉成了一道直线,台下瞬间爆发出叫好声,性感的姿态看得不少男人鼻血差点喷涌而出。

她的腿忽然勾住钢管,双手抓紧钢管,来了个高难度的回旋,一转眼,她又来了个波浪铁杆,勾转,倒挂,缠管,大V,翻旋……整个人似乎都已经与那根钢管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说——————————

作者可举话筒:“采访一下,欢欢,刚才忘了跟你说,二哥在台下看着呢。”

噗通!

舞台上的人呢?

最美年华遇到你都是钢管舞惹的祸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绚烂的舞台灯,全场的气氛被点燃,台上握着钢管舞动的倩影,引得喝彩声此起彼伏。

“好!”如潮般的掌声不断。

范恬恬在椅子上,兴奋地尖叫,举着双手摇头晃脑,叫嚷着:“Julie!Julie!”

舞台上,漂亮的年轻女孩,白细的手指握着钢管,柔韧的身体随着音乐节奏做出各种妖娆撩人的动作,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柔黑的长发猛地往后一甩,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也遮挡了她明媚动人的小脸。

起哄声如洪水般爆发:“再来一段!”

叶和欢沉浸在酒精跟喝彩声里,整个人也跟着亢奋起来,扭动的腰肢,包臀的牛仔裤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单手拂开眼前的长发,稍抬的下颌,线条紧致的脖颈,迷离的眼神,还有那如烈火红艳的双唇……

整个酒吧都在沸腾,观众开始默契地叫喊:“Julie!Julie!Julie!”

一曲毕,叶和欢气喘吁吁,大脑出现短暂的晕眩,有不少男的大献殷勤,往前挤着要抱她下来。

“起开起开!”范恬恬吆喝着挤进来。

最后,叶和欢是被范哲元打横抱下舞台的。

在一片口哨声里,范恬恬挺直背脊,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好像刚才站在台上的是自己,她扶着叶和欢,暧/昧地低声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今晚,爷一定要把你就地正法。”

叶和欢头晕,推开她,在吧台前坐下,要了一杯汽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甚至立即就有衣冠楚楚的男士,端着酒杯过来,想请她喝酒。

“老公,有帅哥请我喝酒,还不快点调酒。”叶和欢冲吧台后的范哲元妩媚地眨眼。

范哲元笑,不否认。

那男士抽了抽嘴角,势在必得地过来,灰溜溜地离开,范恬恬在他身后呸了一声:“衣冠禽兽!”

叶和欢把空杯子推给范哲元。

“还要吗?”

叶和欢点点头,眯着眼,拢了拢长发。

范恬恬突然凑过来,对她挤眉弄眼:“那边角落的卡座,有帅哥一直盯着你。”

“爱看就看,反正不缺斤少肉。”叶和欢不以为然,端起酒杯喝了口果酒。

“但是他外形条件真的不错,看上去好man,尤其是身材,跟那些欧美杂志上的男模一样。”

范恬恬越说越来劲,不时瞟向角落,居然还流露出羞赧的神情。

叶和欢瞥她一眼,顺着范恬恬所说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居然是他。

叶和欢心跳有刹那的停滞,当她看清范恬恬口中身材性感的男人是郁仲骁后。

细珠帘后,他正靠坐着卡座,一如既往的军绿色衬衫,上头纽扣解开了几颗,领口微敞,袖子卷起至手肘处,一手夹着根烟,跟他一起的还有几个人,而他的旁边,坐了个打扮漂亮的女人,不是韩菁秋。

而让叶和欢脸色骤变的是,就像范恬恬所说,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叶和欢的心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慌张。

她转过头不敢再去看那双幽深难测的眼睛,范恬恬还在旁边推搡她:“酷不酷?很有型吧?”

有型个屁!

叶和欢几乎要爆粗口,整个人更加心绪不宁,喝了一大口的果酒,她今晚化了一个浓妆,加上酒吧里光线暗,她想自欺欺人说他没认出自己,只不过跟其他男人一样色迷心窍,但心里越发没底。

因为范恬恬说,他的视线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我看不错,要不过去,交个朋友?”范恬恬跃跃欲试。

叶和欢眼尾余光偷偷飘过去,郁仲骁往后靠在卡座背上,跟旁边的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但目光一直盯着她。

她跟范恬恬换了个位置,想要摆脱他的注视,但不管她坐到哪儿,那两道目光始终跟随着她。

要再说他没认出自己,已经不可能了……

叶和欢不敢再回头,后背僵硬,如坐针毡,范恬恬也发现她的异样:“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今晚上还要陪外公看电影。”

她已经站起来,不去看卡座那边,跟范恬恬和范哲元告别,低下头,用长发挡着脸,匆匆离开酒吧。

“急什么呀,我还打算晚点让哥送咱们回去呢!”范恬恬在她身后嚷起来。

然后,她转头瞧见那个穿军绿色衬衫坐在角落的男人,把烟卷按进烟灰缸里,拿过外套,也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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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真觉得自己倒霉透顶,真是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这个小姨父。

怕被他逮住,不由加快脚下的步伐,越想越急,到后来,在走廊上小跑起来,在拐弯处撞到了人。

“对不起……”她道完歉,要走,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

她转头,看到的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叶和欢心生厌恶,甩了甩手,冷声道:“放开!”

男人把她从头打量到脚,笑得猥亵,抓紧她的手,触感柔滑,更不愿放,嘴里说着下流话:“走什么,陪哥哥去玩会儿,刚才跳舞的那股马蚤劲,哥哥特别喜欢……”

“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新来的吗?三千块出不出台?嗯?”

那股熏臭的酒味迎面而来,叶和欢一脚踹过去:“出台你个头,再不放开,姑奶奶废了你!”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男人挨了一脚吃疼,借着酒劲,一把抱住叶和欢,拉拽着她就要往外走:“今晚老子在床上干sǐ你!”

一个女孩怎么挣扎得过三大五粗的醉汉?

尤其今晚的叶和欢喝了不少酒,又跳了一场高难度的劲舞,整个人头重脚轻。

“放开我,我说了,我不是出来卖的!”

叶和欢刚要去咬男人的手臂,男人要抚上她胸口的咸猪手,被一股横空出现的力道狠狠地扣住。

“噢!”醉汉一声痛呼,也松了对她的禁锢。

叶和欢的肩头被人按住往后一拉,她离开了醉汉的怀里,站稳后转头,入目的是郁仲骁阴翳的五官。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我/操,你他妈谁呀,少管闲事!”醉汉破口大骂,摇摇晃晃地又要过来拉叶和欢。

郁仲骁直接把叶和欢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冷眼看着那醉汉:“我是她小姨父。”

叶和欢抬头,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听到他低沉又带警告的声音,所谓的侥幸消失,果然,他已经认出了自己。

“仲骁!”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在廊间。

叶和欢闻声看去,认出了那个穿着一字裙的女人,正是刚才坐在郁仲骁身边的美女。

郁仲骁也望向那个美女,脸色稍缓:“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美女点头,眼睛却瞟向叶和欢,见叶和欢也正瞪大眼瞧自己,友好地莞尔一笑,然后回进去了。

这不是Scent/Bar的‘公主’,不论是从气质还是修养上来判别,而郁仲骁的态度,已经说明两人关系不寻常。

刚才两人坐在卡座上挨得那么近……

那醉汉看郁仲骁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主,讪讪地骂了两句,自行离开了。

……

郁仲骁真没想到会在酒吧遇到叶和欢,还是那个在舞池里肆无忌惮跳钢管舞的叶和欢,她之前的乖巧委屈还历历在目,她说她是被蒙骗去的酒吧,她说她穿成那样是迫于无奈……

当他望着舞台上她贴着钢管舞动的姿态,已经无法再相信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等醉汉离开,郁仲骁转身,刚想以长辈的身份训责这个谎话连篇的孩子,但他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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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跑去酒吧大门,迎面袭来的寒风,令她的神智顿时清醒了几分。

跑到路边,招手拦出租车。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她拦不到车,又不敢待在酒吧门口,往旁边走了段路,接起电话。

“坐上车了没?对了,刚才你走了后,那个帅哥也跟着离开了。”

范恬恬在那头笑嘻嘻地说:“他是不是去追你了呀?”

“追你个头,我要给你害死了!”叶和欢已经后悔贪图范恬恬她爸那个青花瓷花瓶:“出租车来了,先挂了。”

挂了电话,叶和欢拦下一辆空车,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对司机催促:“快快,胡延路,军区大院南门。”

她伸手去拉车门,手臂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整个人已经被带出了出租车。

叶和欢被迫下车,抬头望着那只手的主人,不安感加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郁仲骁漆黑的目光盯着她,一言不发,面色不善。

她有些招架不住,闪烁不定的眼睛望着他,心虚地出声:“小……小姨父。”

“你走不走啦?”司机降下车窗,冲车边的两人喊道。

叶和欢埋下头,不敢再在郁仲骁跟前放肆。

郁仲骁眼睛盯着她,话是对司机说的,谦和的口吻:“我们自己有车,耽误你做生意了。”

……

出租车离开。

叶和欢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抬起头,想要好好‘解释’一番,听到郁仲骁说:“上车再说。”

他的那辆牧马人就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

叶和欢亦趋亦步地跟他过去,一路上都在想,这次该怎么说服他?

这次,她没有坐副驾驶座,拉开后座车门,乖乖地坐进去,两手搭在腿上,换来前头男人后视镜里的一眼。

……

牧马人下了高架后,在路边停下,对多年未回国的叶和欢而言,四周建筑都是陌生的。

她不知道郁仲骁要说什么,坐在后面,低眉顺眼,心思却千转百回。

郁仲骁侧头,黑眸注视着后视镜里那埋得低低的小脸,良久,开了口:“这次还想说什么。”

“……”

叶和欢心跳怦怦,她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他对自己不再相信。

她的手指揪紧牛仔裤,没有吭声,也没有抬头。

车内萦绕着沉默。

郁仲骁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发动车子:“这件事,告诉你外公,让他来处理。”

这下,叶和欢是真的慌了。

“你自己答应我的,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外公。”她抬起头,控诉地望着后视镜里那抿紧的薄唇。

果然,唇薄的人薄情,还冷血!

“我不告诉你外公的前提是什么,还需要再提醒你一遍?”

叶和欢无话可说,是呀,狼来了说的次数太多,他现在估计正恼羞成怒着,一个成年人被她当猴一样耍……

最美年华遇到你她就是坏胚子,十足的坏胚子!

她心里无比后悔,今晚为什么要答应范恬恬出来玩,还要跑到台上去跳什么钢管舞。

如果她不上去,郁仲骁根本不会注意到淹没在人群里的自己。

她不晓得,外公知道自己混迹酒吧后,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生气还是失望,反正不会是欢喜。

再然后,爷爷跟姑姑那边也会知道……

这个时候的叶和欢,早没了在舞台上恣意的张扬,像个惊慌的孩子,害怕自己叛逆的一面在大人面前揭露。

她望着后视镜,红了眼圈,但这次,郁仲骁直接转开了后视镜。

显然,他不愿意再相信‘鳄鱼’的眼泪。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档把上,引擎嗡嗡作响,叶和欢抬起自己冰凉的手指,轻轻覆上他那只有力的手。

“小姨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见他没反应,她咬咬牙,在车垫跪下,仰起头看他冷峻的侧脸:“我去酒吧,其实是有原因的。”

“以前,我是怕你知道后瞧不起我,所以不敢跟你说实话。”

她的声音说到后来,变得很轻,带着若有若无的抽泣。

郁仲骁转过头,车内没有开照明灯,路边的灯光透过车窗落进来,在她脸上打下一片侧影,她正望着自己,那双平日里灵动的猫眼中浮着泪光,有委屈也有倔强,隐隐还有对他的指责。

手背上微凉的柔软让他皱眉,下一瞬,甩开了她的手。

“去酒吧,酗酒,早恋,还在那种地方跳那样的舞,如果那个男人把你带走了,后果你自己想过没有?”

低低的嗓音越发的冷:“你小小年纪,就去酒吧,好人家的姑娘,也都像你这样?”

好人家?

叶和欢听到这个词,心底滑过讽刺,染了哭腔的语气,控诉味儿更重:“您也说好人家了,我家那是好人家嘛?”

“我爸爸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喜欢上韩家的继女,不要我跟我妈妈,我妈妈被逼疯了,我爸爸嫌我碍眼,十二岁就把我送到国外去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寂静的车内,是她委屈至极的声音。

泪水从眼角滑落,却被她伸手胡乱地抹去。

她盯着他线条冷硬的脸廓,眼眶湿红:“在温哥华,我吃不饱饭的时候,只能去巴结那些班上有钱的华裔。”

“虽然大家都说恬恬是个坏女孩,可是如果没有她照顾我,我根本没办法想象自己会活成什么样子。”

车内,寂静了良久。

郁仲骁再开口,语气却不若方才那样强硬:“家里没有给你打钱过去?”

“我那时候跟爷爷和外公赌气,把他们给我的银行卡都丢进了河里,”她垂下眼,睫毛湿漉漉地,吸了吸鼻子,别开头望向车窗外,眼底又有了泪:“我害得小妈没了肚子里的儿子,我爸恨不得亲手想掐死我……”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他道。

叶和欢不说话,但神情很犟,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去酒吧做错了,只是眼泪又掉出来。

郁仲骁看了一眼后视镜,喉结动了一下,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跪坐在车垫上,低声抽泣着。

郁仲骁双手握着方向盘,却没有启动车子,他看着远处旋转的摩天轮,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星星点点,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里,都未曾像现在这样,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去训斥过任何人。

叶和欢眼角余光瞟向前面不吭声的男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依然战战兢兢的不安。

也许下一秒,他就决定开车回家,把所有的事跟外公摊牌……

郁仲骁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车窗半降,叶和欢抬起头,正好看到他冲窗外吐出层层烟圈。

青白色的圆圈,由小变大,渐渐地消散在夜色里。

他不说话,叶和欢却不敢一直沉默,在他下某个决定前,她道:“小姨父,我真的知道错了。”

郁仲骁没回头,抽着烟,静静地看着后视镜里红眼睛红鼻子的女孩。

烟雾缭绕里,他幽深的眼睛,仿若一对犀利的鹰眸。

“你说谎的次数已经太多,我还能相信你吗?”他说。

叶和欢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对视他,视线盯着他夹着烟的修长手指,一滴泪夺眶而出。

啪嗒一声,落在挂档上,散开一朵水花。

郁仲骁移开眼,将剩下半支烟丢到了车窗外,他发动了车子,搁下一句话:“以后不能再去这类地方,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断绝来往,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三次。”

叶和欢忙点头:“小姨父,我以后绝对不去了,这次不骗你。”

他抬眼,瞥了她信誓旦旦的表情一眼,似乎并不太相信,只道:“你自己,好自为之。”

短短几个字,听在叶和欢的耳里,尽是警告。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认为,他是不是已经看出自己刚才那些话都是编出来的?

这么一想,更加不敢再造次。

———————

回到韩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车子在门口熄火,郁仲骁挂了档,侧头对她道:“进去吧。”

“那你呢,小姨父?”叶和欢关心地问。

郁仲骁又往后转了转脸,才看到她脸上单纯的表情,还有眼底的关切,不似作假,道:“我停好车再进去。”

叶和欢哦了声,下车,关车门之前,又倾下/身,冲坐在车里的他说:“那我先进去了,小姨父。”

“嗯。”

她往里走了一段路,忽然回过头,看向停在门口的那辆军绿色牧马人。

路灯光莹莹地落在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

郁仲骁坐在车里,又点了支烟,却没有抽,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方向盘,薄唇紧抿着。

晦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透着男人独有的刚硬跟冷酷,一般人驾驭不了的军绿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是别样的合适。

不知道为什么,叶和欢隐隐觉得,此刻这位小姨父身上,渲染了某种压抑的落寞。

她掏出钥匙,开了门,家里人好像都休息了。

傍晚,叶和欢拿跟小学同学聚会的理由搪塞韩老的。

在玄关处换了鞋,她蹑手蹑脚地上楼,刚走到楼梯口,楼道灯就亮了,她抬头,看到了韩菁秋。

韩菁秋穿着一袭真丝睡袍,纤腰上系着腰带,衬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双手抱臂,似乎特意在等人。

瞧见回来的是叶和欢,她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心,然后转身径直回去自己的房间。

有些响的关门声传入耳朵,叶和欢撇了撇嘴角,下意识想到了那个紧挨着郁仲骁而坐的美女。

她家小姨父,面对那气质美女时,那眼神似要柔出水来。

再跟娇气的韩菁秋一比,撇去偏见,叶和欢也更喜欢那个美女,温柔,漂亮,最重要的是善解人意,也难怪能让那样一个男人变成柔情铁汉,再加上韩菁秋还出轨……

想着韩菁秋刚刚的黑脸,叶和欢甚至怀疑,要不是碰到她这事,今晚郁仲骁可能就跟那美女走了。

……

叶和欢回到房间,抱着自己的睡衣,晃到洗手间去洗澡。

刚合上门,听到楼下传来大门钥匙插/进门锁的转动声,然后是脚步声,她已经猜到是谁回来了。

果然,走廊上又响起脚步,还有韩菁秋的声音:“现在都几点了?你一天都干嘛去了?”

叶和欢听到郁仲骁像是说了句‘怎么还没睡’。

再然后,是卧室的关门声。

叶和欢哼着歌,在浴缸里放了水,脱光衣服,打算好好泡一个澡。

——————————

另一个卧室里。

韩菁秋嘟着嘴,跟在郁仲骁身后,看着他把大衣挂在衣架子上,委屈道:“你都跟谁出去了?”

“以前在B市的同事。”郁仲骁像是很累,说完直接进了浴室。

瞟了眼浴室,韩菁秋咬着唇,拿过他的大衣,凑到鼻子下仔细闻了闻,然后眉头松开了。

没有女人的香味。

姐姐还说,仲骁不碰她,让她注意他身边的人。

韩菁秋不屑地抿嘴,姐姐当每个男人都是姐夫,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都会出轨,但她的老公绝对不会。

想到自己这些天对郁仲骁的冷落,韩菁秋心底升起了愧疚,爸爸说过几天又得回云南去,但他们之间还是这样。

郁仲骁站在蓬头下,仰头闭着眼,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五官。

浴室的门,突然‘啪’地一声被打开。

他转头,韩菁秋已经进来,脱去了那件睡袍,里面是薄薄的吊带包臋睡裙,裙下修长白皙的双腿,在灯光下,犹如光泽莹润的美玉。

“要我去泡杯蜂蜜水吗?”她柔声问道。

“不用。”郁仲骁关了水,不动声色地扯过一条浴巾围在身上,又拿了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他像是没看到她的诱惑,直接出了浴室。

被彻底忽略的韩菁秋,心中有些生气,回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

这趟郁仲骁回来,很不正常……

郁仲骁背对着她站在床边看手机,她轻步过去,从后面,搂着他的精壮结实的腰:“老公,你昨晚不回来,今天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换做以前,他会摸摸她的头,温和地笑,会说:“乱想什么。”

但这次,郁仲骁拉开了她的手,顺手也把干发巾丢到一旁的沙发上,他说:“不是要睡美容觉吗?休息吧。”

说完,他去衣柜里拿自己的衣服。

韩菁秋不服气,追上去,紧紧地抱住他,郁仲骁一个不稳,往后退了半步,她的脸贴着他健硕的胸膛,纤白的手指抚摸他结实的小腹,声音娇媚:“老公,我真的很想你,我想要你……”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推开。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神色冷淡的郁仲骁,只听到他说:“我累了,早点上/床睡吧。”

“你累?你累什么呀?!”

韩菁秋有些难以忍受:“现在都休假,你还整天往外跑……”

她突然语塞,盯着他的喉结部位,瞳孔一缩,蓦地上前,整个声音都拔高了:“郁仲骁,你背着我搞小三!这是哪个女人咬的?!”

“没有女人。”郁仲骁眼底有不耐烦,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服:“我今晚去招待所睡。”

“你是不是在滨江苑养了女人?!”韩菁秋见他要走,一下子拦在他的面前。

滨江苑是他们结婚时,郁老太太特意买来给两人做婚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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